齊春錦一下怔住了,只呆呆讓他住了下。
當下了聲音,好聲好氣地同他道:“不是的,我那時怕你,是我自己不好。我膽子小。我不喜歡周家,也不喜歡齊家大房,連帶的,整個京城我都不喜歡。那些達貴人,兒越大的越不喜歡。我那時也不知道小皇帝是皇帝呀,否則我也不敢同他說話的……”
宋珩聽辯解得認真,心下又得要命。
小姑娘這是怕他生氣難過?
“你、你懂得麼?”齊春錦輕聲問。
見宋珩面沉沉不答,齊春錦便又囁喏道:“我先前自然是與夢中的攝政王更親近些的,我只當他是我造幻想出來的人,所以從無掩藏。什麼話都要同他說。可他就是你呀。這樣算一算,原來你早早就認識了我……”
說到這里,齊春錦騰地站起來,氣憤道:“齊王是不是早就知曉了?你卻還不告知我!這樣瞞著我,看我笑話是不是?”
宋珩哭笑不得。
怎麼一下又氣焰囂張起來了?
不過氣焰囂張倒也只是一時的,很快齊春錦就又乖乖坐了回去,細聲道:“我原本是不喜歡的,你想想,小貓會喜歡老虎嗎?”
“可是這個小貓呢,又沒見過世面。看老虎長得多好看啊,心想虎紋也漂亮,四肢也漂亮,腦袋也漂亮。還只在夢里見過呢。想一老虎,又怕老虎咬。誰曉得呢,老虎不僅沒有咬,還把叼起來放在背上了。老虎的背好啊。得都忘了老虎有多兇惡了……老虎不僅不咬,還要叼喂給吃。小貓最吃了。一日日的,就是猛也要被馴化了……何況是定力本來就不太強的小貓呢?”
齊春錦說得頭頭是道。
宋珩聽得忍俊不:“是,那麼小。肯定很快就心了。”
“若真要論喜歡夢里夢外的哪個……”
宋珩眼皮一跳。
他原本是有一分醋意,但更多卻是為了逗弄,看為難的模樣。誰對旁人說起,夢見他是做噩夢呢。
可如今真要說了,宋珩反倒一時又不大敢聽了。
若齊春錦張說個,更喜歡夢里的。
宋珩只怕要活活氣死了。
齊春錦抬眸看著他:“你待我時,是什麼樣的?”
“錦兒覺得是什麼樣的?”
齊春錦臉頰微紅,嘟噥道:“……倒是溫和許多的罷。”頓了下,又問:“你待屬下也是如此麼?”
宋珩:“自然不是。”
齊春錦又問:“待大臣呢?小皇帝呢?”
宋珩道:“都與待你不同。”
齊春錦便問他:“那,你待他們時,冷酷、兇惡,這就不是你了,不是齊王了嗎?”
宋珩眸微,似乎知道要說什麼了。他道:“自然是我。都是我。”
齊春錦點點頭:“原本夢里的你是很兇的,其實看著比你現在還要兇些。但那時候我不太怕。因為我知道,一個人兇是有緣故的。后來在京城再見到你,我才有一點點怕。因為看你臉上,沒有什麼表,不兇,也不笑。好像是個溫和的模樣,可又好像離所有人都很遠。夢里的你是你,這個也是你。我知道只是因為你在不同的時候,對待不同的人,才會有不同的面孔。”
磕磕絆絆地講著自己的思緒:“若我喜歡你,那定是喜歡你溫些的時候,也會喜歡你不大高興的時候……難不你明日因為公務冷了臉,你就不是齊王了,我就要同你和離了嗎?”
宋珩掐著下的手了。
他眸沉沉,目變幻,一手攬住的腰,將按倒在案幾上,就這樣親吻了上去。
齊春錦:“唔?”
話還沒說完呢。
宋珩在先太.祖跟前,多是為母親和兄長固寵,有自己緒流的時候,是聰穎順心意的皇子。
在戰場上,不畏生死疼痛,是殺伐決斷,其狠辣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王。
還朝后,又是重新披回謙謙君子皮,不城府,好像雙手從來沒沾過的攝政王。
因為有太多的人需要他,所以他總是需要扮好不同的面孔和角。
他徹底斂起殺伐那一面,學著做個疏淡君子,是從戰場歸來,執掌朝大權時。因為沒有人會喜歡他的那一面。哪怕是他的親人,也不會喜歡。
朝堂、百姓,更不喜歡一個將狠戾殘忍都寫在臉上的人。
于是他的暴戾都藏進了夢里。
正如所說,他不同的模樣,其實都見過了。連同他在夢里,緒失控、暴戾冰冷的模樣。
而在心底,這都是齊王。
不是他人所希冀的齊王。
僅僅只是的齊王。
此時天已經又晚了下來。
宋珩親得更用力了。
齊春錦初嘗.事,正是敏.之際,被他親得一下就塌了腰,綿綿地倚著他的手臂,輕輕著氣,一時把別的也都全忘了。
宋珩下的,反手將窗戶牢牢合上,關住了窗外的風雪,也關住了窗的春.。
宮人抬頭見天晚了,便也悄然來叩門,低聲道:“殿下,今日可還進宮?可要備下車馬?”
齊春錦嚇得一下將他絞了,生怕別人進門來瞧見了。
實在將膽大包天和膽小怯糅雜在一起,發揮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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