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面一僵,沒有出聲,陳觀見狀起來圓了一下:“嶺南最有名的酒樓,來嘗鮮不過分吧?”
沈裊裊不再像那日在春杏堂時般拘謹,很自然地上前,想坐在他們這桌。
陳觀還想著怎麼辦,總不能讓姑娘家下不來臺,旁的人似乎回歸裴煦本,直言:“沈小姐,當日我的話應該說的很清楚了,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聽后,面已經有些掛不住,臉頰蔓上紅暈,“你為何要這樣拒絕我?論家世,沈家是百年來專供朝廷織品的特供商。論格……我已經改了許多,你還是不愿意接納我,難道是因為心有所屬了?”
這下,便不只是裴煦這邊的事了。剛才沈裊裊喚隔壁一聲七公子時,便知師兄就在旁邊。滿腦子都是他若是聽到自己夸贊的話,日后是不是也要跟自己劃清界限…
耳邊正好聽到沈裊裊的問題,季枝遙心中對此同樣好奇。若他真的有心悅之人,便不對他什麼心思了。
一屏之隔,他幾乎沒有思索,便冷聲給了答案。
“是。”
“是你那個師妹麼?那個才來嶺南沒多久,卻已經人盡皆知是個棄婦的人!?”沈裊裊失態,接著追問。殊不知那幾句話里,直往裴煦忌上踩。
沈裊裊眼看著裴煦的面逐漸冷卻,那雙往日里滿是和溫的眼,已完全被冷覆蓋。
語聲仍舊溫,季枝遙聽時沒察覺到任何異常。只是面對著他的沈裊裊,有一瞬間似了一下,立刻被侍扶住。
“這和你有關系嗎?”
砰一聲,旁邊的茶杯摔落的聲音引起所有人注意,像給凝固的氛圍劃開一道口子。只不過待裴煦看去,季枝遙已經拽著玉檀跑了,小二趕想追出去要錢,陳觀很有眼力見的住。
裴煦隨之起,拂了拂袖,經過沈裊裊時,眼底的蔑視與冷漠毫不遮掩。
“嶺南沈家,朝廷特供。”他冷笑一聲,旁邊是陳觀圓地在同小二聊天的聲音,與裴煦這邊截然不同的基調。
他往前走半步,得那嚇破膽的小娘子驚恐地后退半步。冷的聲音重重落在沈裊裊耳邊,眼見著臉都要白了。
“明日,嶺南就可以沒有一個沈家。”
哆嗦著,似是在說:“怎麼會……”
正好陳觀做完他的事,好心“解救”這位姑娘。
“趕回家躲著吧,再糾纏……”他忽然嚴肅面,“小心為下一個張家——”
說完,立刻笑著隨裴煦走了。
沈裊裊看著這二人云淡風輕地離開,中發出幾道氣聲。一瞪眼,直接昏了過去。
第65章
往后幾日, 季枝遙都稱病沒有去春杏堂。劉奇和堂里和關系不錯的幾個醫者都來探訪過,只是都被季枝遙以恐染病氣為由拒絕了。
墻外是為著急的友人,墻的人卻每日都在屋中溫書煮茶, 愜意得很。
這時候肯定不會出門。
季枝遙將手中的書放下, 輕輕轉了一下手腕,偏頭見遠懸著的落日緩緩下沉。
眼下城中都傳遍了, 那日酒樓之上, 師兄似乎對那沈家小姐說了重話, 有傳言說沈家主公十分生氣,準備要尋春杏堂麻煩。
倒不是說季枝遙臨陣逃, 故意與此開干系。怪就怪那沈家同朝廷有些聯系,帶著府的人找上門, 恐怕離自己行蹤暴便不遠了。
靜靜地想著, 耳邊便聽到有人從巷子口一路跑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視線下落, 果然瞧見自家門被推開。
玉檀氣吁吁的, 進門后手撐著膝蓋大口了兩口氣,“小、小姐,春杏堂……”
季枝遙微蹙了下眉, 不為所, “不是說了這幾日不要告訴我春杏堂有關的事麼?”
沒想到小姐真的這麼狠心,玉檀咽了下口水, 微潤了下干燥的腔, 走進來將門關上。
“也是, 沒想到七公子竟然有那樣的膽識, 敢頂撞沈大小姐。”玉檀拿帕子了汗,之后凈手準備去做飯。
的理告訴自己不當問, 可終究沒按耐住好奇,許久后追問一句,“沈家把師兄怎麼了?”
“今日他們帶著府的人,二話不說直接把七公子抓走了!”
聽后垂眼,滿腦子從前裴煦理罪犯時的殘忍手段。腥不講人,尋常人本不住。
可若是他真的想活命,倒不是沒有辦法,只要答應那沈大小姐的婚事便是。
“還好小姐不在,那時他們還想將你也帶走!”
“這事與我何干?”季枝遙有些無語。
“那沈大小姐認定七公子心上人是你,估計是想趁機辱——”
“……”
其實這幾日季枝遙細細想來,師兄雖然為人正直,待溫有耐心,可歸結底也不是非他不可的選擇。一時的溫存讓險些出現了錯誤決斷,與其日想著自己的下一個歸宿是誰,還不如進自己的醫技。
畢竟不管是誰,讓裴煦知道了,恐怕都難逃一死。不只是因為他如今可能還惦念自己,而是,他不會容許自己的長子有任何污點。
“到底是他自己捅出來的簍子。”季枝遙淡聲一句,鐵了心要置事外。玉檀自然跟著主子,便也不再過問。
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你救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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