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阿嬤勸不要激,只因下一句還有更可氣的,“隨意找一個小廝說親眼目睹賊人跑回了余府,這般作偽證,對于祁國府來說不是難事。祁國公和他的一唱一和,目的就是哄著老爺向眾人展示庫房,自證清白。”
“怎麼會有人想到如此損的招數?尚書府的庫房是他想開便能開的嗎?天威何在?”余嫻握拳,“豈不是要把余府有多家產一并念給他聽?真是荒唐!更何況,那壽禮足要二十人才能抬起,如何盜了去啊?”
“說不清楚的,祁國公也并未點明被盜的就是你們送的壽禮,只是任憑他人這般猜測。他想要的是窺視余府的寶庫,一睹玉匣。”良阿嬤垂眸一笑,安道,“你也別急,來報信的人還說,姑爺想了個妙招,化解了危機,把祁國公氣回去了。”
第30章 不許
那日祁國公帶著人馬堂而皇之上余府的時候, 蕭蔚恰好在余府的書房同余宏談話。
雖說是為了誣陷而來,但祁國公也沒有戲太深,面上毫看不出怒氣, 上門時甚至讓人去通傳,等府門大開,余宏親自把他迎了進去,他仍樂呵呵地。
“不知國公爺與令千金突然到訪,是……”余宏心中深知余楚堂的事是由他背后搗鬼,卻不得不故作鎮定, 全當不知。蕭蔚在他側,著重看了眼梁紹清, 垂眸沉思。
梁忠并未跟著余宏進正廳,只擺了擺手在前院站定了, 又示意手下人將一名護衛拖出來, “哦,是這樣,昨夜有盜賊闖府中, 竊走小心之, 尚書大人也知道,小平日被阿娘寵得無法無天, 丟了寶就撒潑打滾、哭鬧不止, 非要將賊人抓出來, 老夫也無可奈何,但一細問, 那心之乃是稀世珍寶, 不可告人,天下只此一件!”
話說到這, 已意有所指。玉匣,幾乎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指向此。
“哎,若當真丟了實在可惜可恨!只好厚著臉皮張告示四追查,后來盤問府中一護衛才知,他昨夜玩忽職守,一直不敢上報實,后來聽聞寶貴重,搜查的聲勢浩,才吞吞吐吐說,他半夜時就在府門不遠的大街上吃酒,親眼見那賊人從國公府出來,一路潛逃,最后躲進了余府。”
他一頓,神夸張,似是完全料不到這個發展,作痛心疾首狀。余宏眼神一凝,又立馬笑開了,“國公爺是擔心,賊人躲余府大門再行盜竊,特來提點的吧!”誰還不會裝傻了?他拱手道謝,“多謝國公爺意,待您走后,余某會著實搜查,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盜賊緝拿,五花大綁了送到國公爺的府上。”
梁忠一滯,早知這老狐貍會裝傻,也笑開了,又道,“那是自然,可護衛說,盜賊是從余府后門大搖大擺進去的,不像是外賊,更像是家賊?倒不是說余大人知,只是若手下人三言兩語糊弄了你,你亦諒下屬功勞,為他遮掩,那小的寶可就……”
“國公爺這話余某可不聽了,若真有這樣的奴仆,余某自當掃地出門,怎會為了遮掩腌臜之事,反不顧及你我二人的?”余宏神自若,指著青天,“余某為,蒙神明指路,心中浩然清明,又豈是下人能糊弄得了的?必然是盜賊猖狂,背后他人指點,離間你我,此時唯有你我二人聯手將其揪出,才是正道。”
話說到此,再往上潑臟水就顯得太刻意了,梁忠作思考狀,不聲地側眸看了眼梁紹清,后者一笑,先拜謝余宏,“尚書大人所言極是,可小子不懂場彎繞,亦不知誰背后作梗離間您和父親,小只一心想找回我的寶,既然盜賊了余府至今未出,那想必寶也被他藏在了余府,不如讓父親的侍衛助您搜尋一番,待小子找到寶之后,你們二人再細查是誰在背后挑撥如何?”
巧舌如簧,只跟著余宏的思路走,不作反駁,卻直接將目的拋了出來,饒是余宏是只狐貍,也只能應付場話,面對有禮有節的子的私心央求,自己又是長輩,著實難拒。
余宏張了張,半晌只道出一句,“搜尋之事關乎私,怎能無令就查?”
“余大人說的是,可私下查,您與父親二人尚有面,”梁紹清一笑,“若是去問陛下求一道搜尋令,屆時朝堂上下皆知此事,必然對你們頗多揣測,不管是否有人背后攢局,余大人都將被推至風口浪尖,父親也會到陛下責罵。父親被罵倒罷了,余大人的二公子前陣子才因賭刑,此時應謹言慎行,低調為好,不是嗎?”
“梁小姐好厲害的口舌。”提到余楚堂的事,余宏有了些怒意。顯然,讓他失了方寸正是祁國府想看到的。
但梁紹清不要臉面,梁忠還是要的,遂笑著圓場,“說什麼搜查那般嚴重,傳出去還以為祁國府仗勢欺人,尚書居高位,我們怎敢說搜查?不過是幫助余大人緝拿府中盜賊,還您清白。事關你我二人誼,我怎好不著人出力?”說著,他一抬手,示意后護衛行。
“且慢。”
清朗從容的聲音,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下顯得尤其突兀,梁忠一頓,抬手止住了要行的護衛,他可不想落個強闖尚書府的名頭,抬眸看去,說話的人正是蕭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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