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妃聽得這話,勉強被嬤嬤扶著坐起來,眼淚道:“這不是眼看就要過年了,今天在朝堂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王爺竟然頂撞了皇上,皇上倒是沒說什麼,但是王爺氣得扔下話,今年的國宴不用給他留位置,他也不會參加今年的祭典。”
顧穗兒一聽,微驚了下。
那國宴參不參加,不懂,可是這祭典可是大事!
別說是這皇家祭典,就是他們鄉下,誰家老人沒了,頭三年過年時候的祭祀都是要特意比平時隆重,要子孫到齊,要各樣供品齊全,若是家族中有那出息了的子孫,是還要買十八響的炮仗,還要放煙火的。
這種祭祀時都是要講究長有序,有個排位有個規矩的,比如頭一年祭祀老人家,是老大出面張羅,過年那一頓飯,一家子都要在老大家里吃,之后的話再每年著來。
至于蕭珩和大王爺,大王爺為長,但是蕭珩又是繼承皇位,祭祀大典上,可能大王爺的位置就有些尷尬了。
但是為長子,他就是再惱再氣,也不該就這麼摞擔子不干了啊!到時候天下人只會說,你為大王爺不參加父皇的祭祀,哪會知道你的憋屈!
“既是如此,皇嫂應該去勸王爺才是,王爺不去參加祭典,皇上總不能強押著他去啊!”
顧穗兒不明白了,找自己有用嗎?
大王妃卻哭著道:“如今王爺放出話來了,說是不去了,自己在家閉門不見人,誰勸也不聽。任憑我說下天來,他本不聽的!他是什麼樣人我知道,倔強子,不能輕易回頭的,所以今日求著皇后娘娘看看在皇上面前幫著說句話,看在兄弟手足分,好歹給個臉兒,讓王爺有個臺階下,算是把這事兒給過去了。”
顧穗兒聽這話,卻覺得不對了。
“大皇嫂,雖然我也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我聽你這意思,應是王爺自己說不想去參加祭典了,皇上也沒說什麼。既是王爺不想去,皇上總不能下令非綁著去,皇上是九五之尊,更不好說求著王爺去。這件事,我看我可是勸不得,還得皇嫂想辦法,好歹說王爺,別因為些小事傷了手足之。”
大王妃聽得這話,怔了下,低下頭不言語了。
是記得這顧穗兒憨憨的,很好說話的樣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次過來,多是仗著以前那點架勢,想著自己說下,答應了,跑去皇上跟前吹吹耳邊風。
聽說皇上是極寵的,以至于如今朝臣上諫充納后宮,都被皇上置之不理。
只是沒想到,顧穗兒竟然直接開口拒絕了。
聽到顧穗兒的話,微微擰眉,失地仰起臉看向顧穗兒:“皇后娘娘,王爺為先皇長子,若是這次真得不能參加祭典,那于禮不合,到時候怕是要讓天下百姓恥笑!”
若是以前,顧穗兒或許還會被蒙過去,可是現在,都是在皇太后跟前晃悠裝樣子多天的人了,哪里會被糊弄了去。
當下便長嘆一聲,滿腹無奈地道:“皇嫂,你說得極是,只是王爺是皇上的兄長,王爺不去參加這祭典,總不能皇上押著他去吧?大王妃,我若是真去皇上面前幫著說這個,怕是皇上一時著惱,都要生我的氣了,這話可是萬萬不能說的。”
大王妃還道再勸,顧穗兒一個勁搖頭:“我實在是不敢的,皇嫂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皇上也不知道怎麼生我氣,氣得把西風園都給砸了,這萬一哪里不小心又惹了皇上,還不知道要砸個什麼呢!”
這砸西風園的事,大王妃自然是知道的,聽得這話,也是有些怕,又見顧穗兒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是沒法,只能作罷,沾了下眼淚,失地告辭了。
大王妃離開后,顧穗兒默了片刻,卻是問起旁的安嬤嬤:“嬤嬤,這事兒你怎麼看?”
安嬤嬤聽得顧穗兒問,卻是道:“娘娘,你做得對,合該拒了!皇上和大王爺之間的事,那都是朝堂上的事,是手足之間的事,哪是說人隨便的,再說了,娘娘說得對,拼什麼不去勸大王爺,非要讓皇上給大王爺一個臺階?這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如今是皇上了,大王爺只是個臣子,憑什麼讓皇上給臣子臺階下!”
顧穗兒深以為然,點頭:“原是這個理兒!”
到了晚間時分,蕭珩回來,顧穗兒和他提起這事兒,并說起自己拒絕大王妃的事。
蕭珩點頭:“不必搭理就是。”
說著間,又道:“你如今份和以前不同了,這個世間,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任何人都會結著你,求著你,你素來心善心,但是務必記住,任何人求上你,你都要三思,不可輕易答應。”
顧穗兒見他說得鄭重,自然不敢輕忽,當下認真道:“我努力記著就是,以后不心,別人求我什麼,我都不輕易答應的。”
蕭珩看一臉謹慎的樣子,微怔了下,之后卻問道:“穗兒,你喜歡當皇后,還是喜歡以前在邊疆時那樣?”
他忽然有些疑,他把放到了這尊貴的位置,真得如自己以為的那樣喜歡嗎?
顧穗兒聽得這個,也是一愣,自從當了皇后,每天忙忙碌碌的,還真沒想過自己到底喜不喜歡。
認真想了想后,才道:“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的,嫁隨嫁狗隨狗,你當了皇上,我就跟著你當了皇后,我既然當了皇后,自然要做好這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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