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穗兒聽著這一番話,不免有些犯愁:“我這無人教導,也沒個幫手,豈不是以后犯難?”
二笑著安道:“這個不怕的,有什麼事,你回去侯府里說一聲,我們自然幫你。你其實聰明得很,如今又學會了識字讀書,慢慢就好了。再說了,你瞧,這偌大一個皇子府,如今不都是你管著?便是哪里管得不好,有五殿下護著你,也沒人說你,正好可以放手大膽去管!”
顧穗兒見二這麼說,倒是松了口氣:“五殿下人是極好的,確實不曾怪過我。不過我本不聰明,如今勉強認識幾個字,也是五殿下教我的,若不是他日日鞭策,我哪能認得!”
二掩笑,一時慨萬分:“你啊,說你傻吧,偏偏有時候聰明得很,說你聰明,偏偏有時候也傻得厲害!也罷,實在是傻人有傻福,五殿下看上去子冷淡,也不喜,但是一旦有了你,這就再看不上其他的了,你這以后只有福的運,沒有罪的命!”
二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不無羨慕。
當初顧穗兒進侯府的時候,清凌凌的一個小姑娘,卻大著肚子,眸中滿是驚惶和忐忑。著土里土氣的,一看就是鄉下來的,對侯府里的規矩也是兩眼茫茫。
當時心里難免生了憐憫之心,想著這麼一個姑娘,面對著蕭珩那麼冷清的人兒,以后還不知道這路該是怎麼走呢。
誰知道這一步步的,先是蕭珩對自己這位突然多出來的妾室算是“疼寵有加”,接著蕭珩拒不娶正妻,最后蕭珩認祖歸宗,這位昔日的妾也搖一變了媵妃。
媵妃,那就是有品位的,以后便是蕭珩娶個正妃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更何況生下個那麼古靈怪逗人喜歡的小皇孫。
想起這個,二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羨慕,著肚子嘆道:“我這一胎也不知是男是,若還是個姐兒,我心里這負擔更重了。”
顧穗兒知道的心事,安道;“反正大爺那邊有一個哥兒,夫人那邊又沒催,你和二爺還年輕,可以慢慢來。”
二苦笑:“是沒催,可我心里急,再這麼下去,出個什麼幺蛾子,我都鎮不住。”
顧穗兒不懂,總覺得二爺好像和二很是要好,二又那麼好出,不至于有什麼幺蛾子吧。
二越發苦笑一聲,卻是不想再提了,而是繼續和顧穗兒說起這宴請的事來。
這邊勞累二幫著理了整整一天,顧穗兒這邊有了個頭緒,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二,想著應該謝謝人家,又特意從庫房里挑了一個什麼玉麒麟來,托言送給將來的哥兒的。
二拿著那玉麒麟,倒是有些意外,這玉質地上等,怕是不能輕易買來的。前幾年娘家哥哥得了這麼一塊,還滿心高興,特意請人雕刻了給娘家侄子戴。
“你給我這個,我可就收著了!這可是好東西!”二笑著道。
“二嫂嫂,你拿著就是,我看庫房里好幾塊這種玉,原本就想著拿出來分了。”顧穗兒當時還問過蕭珩,蕭珩意思是隨置,是以如今就干脆借花獻佛,送給了二一塊。
二聽顧穗兒那語氣,再看看這快玉,心里越發慨了。
今非昔比呢,往日那個膽怯迷惘的小妾,如今可真是飛上枝頭了。
一時不免又往遠想了想,想著往日還憐憫顧穗兒,今日顧穗兒已經和平起平坐,以后呢,以后這世間事還不知道怎麼走呢。
送走了二,顧穗兒正忙著看賬本,就聽到外面來報,說是胡鐵回來差,隨行的竟然還有一個顧穗兒的同鄉。
顧穗兒一聽,連忙喚來胡鐵,又把那位同鄉請來。
說來也是蹊蹺,那個同行不是別人,正是包姑。
包姑一見了顧穗兒,兩眼淚汪汪,沖過來抱住了顧穗兒:“你倒是個命好的,穗兒,我好苦,我,我——”
說完大哭起來。
顧穗兒許久不見這昔日的好友,也是想念,如今見哭這般,自是好言相勸。
包姑過了一會兒不哭了,在那里兀自噎著,一邊噎一邊瞧瞧顧穗兒。
一瞧之后,慢慢地羨慕起來了。
“穗兒,你真是好福氣,穿戴得這般富貴,想必是嫁了好人家。”
顧穗兒見了,便把自己的經歷大致說了,只是略過一些不好人知的關鍵。
包姑一聽,頓時低頭若有所思:“不知你嫁的那位五皇子,長什麼模樣?”
顧穗兒想了想道:“長得倒是好看,就是忒地冷清,平日里都不見笑的,不過這個也是看習慣。我現在習慣了,他就是這樣,所以覺得的他這樣也好。”
包姑點頭稱是,又問起顧穗兒其它,顧穗兒一一都說了。
包姑卻是仿佛有著什麼心事,前言不搭后語的。
顧穗兒心里疑,自是問起來:“包姑,你這次過來燕京城,是有什麼打算?”
包姑了眼睛:“也沒什麼,我家里容不下我,著讓我嫁人,可是給我找的人家我本看不上,我也沒什麼容之地,恰好知道伯父伯母被護送著回老家,我便想著,跟著他們過來找你,不曾想,還真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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