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原是桿槍（三更）

在場三人，兩個都是人，這話聽著便多猜到了故事的走向。

纖月唉聲歎氣了小半宿，不說自己的心思，隻說自家姑娘命苦，明明該是驚才絕豔的人，如今被一個看起來不如的尤郡主蹬鼻子上臉地指著鼻子要挾，想想都憋屈。

於是，兩個小丫鬟，半夜不睡覺，替姬無鹽“同”。

據心月代，一直到三更天已過，纖月才“突然”想到一個法子，就是將自家姑娘和寧國公府三爺“關係不錯”的消息放出去，如此輿論之下，尤郡主也不敢來才是，何況，若此事能，們這些做丫鬟的，日子不也好過些？

言畢，姬無鹽饒有興趣地勾了勾角，同古厝對視一眼，輕笑，“倒是個……機靈的丫鬟。隻是，既是想出來的主意，平日裏也是負責出門采買的事，為何這事又是你去傳的？”

“這幾日，都是奴婢出門采買的。纖月、纖月……”快速地抬頭看了眼古厝，又瞬間低了頭，下都能抵上前了，聲音也似蚊子似的，“纖月葵水來了……肚子鬧得厲害。我瞧著難，便應了這事。”

“原是桿槍……”姬無鹽抿著，似笑非笑地，“你同纖月認識多久了？”

“就、就……半年不到，奴婢和是一道進的風塵居，原本不是一個牙婆子手下的。比奴婢機靈，長地也好，自然討人喜歡，之前聽說是伺候過大戶人家的……不似奴婢，什麽都做不好。”

小丫頭垂著腦袋，加之淋了雨，看起來格外的可憐。姬無鹽笑笑，“是不是還照顧你的，也同你說了不之前在‘大戶人家’的經曆，還向你傳授了不為人世、待人接需要的眼力見？”

“是……是。”

“嗬……”姬無鹽搖頭失笑，提醒對方，“那你想過沒有，心心念念地想要進寧國公府為奴為婢，那為什麽當初又會從大戶人家出來了呢？是這門戶不夠大？那為什麽沒有往更大的門戶去，而是來了風塵居呢……”

對方看來，眼神有些呆，似乎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倒真是個傻丫頭，旁人說什麽，就信什麽了。也難怪被人當槍使。

不過本不壞，讓在雨裏跪了這麽久，臉上看起來也沒什麽不滿、不甘的緒，也算熱心腸。

姬無鹽轉首吩咐古厝，“這兩日，你空去問問朝雲，這纖月之前是哪個大戶人家的。”

“，我送你進去休息後就過去跑一趟，正好，風塵居歇業呢，不如讓過來照顧你幾日，子秋一個人我不放心……寂風那小子沒輕沒重的。”

原想說無礙的，隻想起醒來是看到寂風抓著自己的被褥鼻涕，頓時眉頭就擰在了一起，想了想，到底是說道，“不必麻煩朝雲了，這兩日先丟陳老那，待沈歆回來，讓帶著。”

前幾日說是要出趟門，沒說，自己也沒問，想著時間應該也不會太久才是，應付一下那小孩子應該不問題才是。

古厝應了。

“心月。”姬無鹽目落在下麵眼神都沒瞟的小丫頭上，喚道，“按說，我本該將你送回朝雲那，如何置讓來評判。但我瞧著你也是個本分的，我這邊也的確需要個灑掃庭院的丫鬟。隻是，我且同你說好了，我這裏不是什麽大戶人家，跟著我，也注定當不了大戶人家的丫鬟，留不留的，你且自己想好。”

“奴婢……”

話剛出口，又被姬無鹽攔了，躺在塌裏的姑娘，即便麵上了幾分，看起來也疲憊，氣勢卻端地足，頗有些下的銳利，“你別急著回我，好好想一想。若是離去，我不為難你，權當全了這幾日的主仆分，若是留下，那就將朝雲對你的囑咐，好好地刻在心上，別給我惹事。否則……下一回，你就是橫著出我的大門也沒人敢管。”

心頭微微一。

像是繡花的針了指尖，十指連心，連著心頭一，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冒出了渾圓的珠來。

低聲應了，“是……”心中已有決斷。

“奴婢、奴婢願意留下的。”

還有些瑟，有些畏懼，卻並沒有半分遲疑。抬了抬下，視線卻向下，半晌，了拳頭，強迫著自己對上姬無鹽的視線，再一次重申，“姑娘，奴婢願意留下的。往後，奴婢絕對不會再說姑娘一句是非來。”

姬無鹽沒什麽表地擺擺手，“退下吧。今日休息一天，自己熬些薑湯喝了，若是染了風寒，就去陳老那邊拿些祛寒的藥。”

“是。”應聲退下。

人走了，古厝看了眼瞇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姬無鹽，猶豫片刻，罕見地咳了咳，有些不自然地建議，“我……我抱你進去？瞧著你自己走，磨磨唧唧的，怪難的。”

姬無鹽挑眉看去。

古厝倏地偏了頭，看似鎮定，實際上早已心跳如擂，偏還要強自鎮定地解釋，“快些去躺著，被陳老見到了，又要嘮叨，昨兒個說地我耳朵都疼……”

話音未落，還有許多蓋彌彰的理由還沒找好，姬無鹽朝著他抬了抬一條胳膊，斜睨他一眼，“我就是傷了肩膀，又不是傷了，你扶我起來，我自己能走，飛都不是問題……你們非要把我當傷殘人士，自己磨磨唧唧還怪我……”

如擂的心跳瞬間偃旗息鼓。

一口氣堵在嚨口，堵地人呼吸都有些不大順暢，但轉念一想，這丫頭就是如此，什麽事上都聰明的，偏這種事上，遲鈍非常，也從來不似別的姑娘家扭扭的，倒像江湖兒般的颯爽不拘小節。

自己……喜歡的不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到底是攙著進去了，還是用格外“磨磨唧唧”地速度。

伺候好了傷患，又倒了杯熱水擱在床頭的小幾上，將諸多注意事項耳提麵命了一番，才出門去風塵居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