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口的利刃攪著,宋絮清眼前閃過一片紅,那是自口溢出的,將白雪染了紅,痛得渾發麻。
宋絮清微微垂下眸,極力遏制著呼吸,修長的指甲地摳住掌心,生怕這漫天的恨意化作沖。
裴翊琛眼眸掠過宋絮清,不過須臾間就收回了目,“剛從皇祖母宮中出來,正要出宮,你這是要去哪里?”
裴徽瀾瞥了眼微微垂頭的宋絮清,有點兒疑但并未多,只是說:“我是從母后宮里出來,想著今日天不錯,出來走走。”
“原來如此。”裴翊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眸轉向一側,“想必這位便是你的新伴讀?”
清冷的嗓音回在耳畔側,宋絮清刺著掌心的力道一重,生生地住差點溢出的痛。
側的裴徽瀾‘嗯’了聲,“是宣武侯家的姑娘,宋絮清。”
宋絮清聞言閉了閉眼眸,不聲地呼了口氣,再睜開眼時眸中的恨意已然散去,“臣宋絮清見過太子。”
“宋絮清。”裴翊琛似笑非笑地重復著,“是聽說過。”
宋絮清渾一僵,霎時間想起在昭庭司時他也是將名字和人對上了,心中漸漸漫上一寒意。
太了解裴翊琛了,不管是誰都好,平常人本無法他的眼,除非他主去了解。
此時的還尚未及笄,距離賜婚圣旨也還有很長一段時日,然而裴翊琛已然是將納眼中……
裴徽瀾也覺得有些奇怪,略帶狐疑:“我之前都沒有聽說過,皇兄你是怎麼知道的?”
聞言,宋絮清凝眸盯著裴翊琛。
然而他神未變,只道:“恰好和宋二公子相,曾聽二公子提起過。”
裴徽瀾不知宋二公子是誰,但見宋絮清沒有反駁,想著應當是有這個人的。
沉默須臾,裴翊琛抬手點了點裴徽瀾的額頭,語調稍顯無奈:“既然有了伴讀,你要記得往后莫要驕躁行事。”頓了頓,眸掃向宋絮清,話鋒一轉,“宋姑娘可及笄了?”
宋絮清微怔,不曾想他會問出這種話來。
“皇兄,你逾矩了。”
正在思索著該如何回答,宋絮清忽而聽到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倏地回眸去。
裴牧曜嗓音中夾雜著一冷意,在一眾人的注視下,他不疾不徐地從后側假山中走了出來,眸晦暗不明。
他走來的方向,恰好正對著裴翊琛。
裴翊琛并未想到他在假山后,平緩的眉梢微微蹙起,“三弟這是何意?”
宋絮清聽出裴翊琛淡薄話語中的威,看著裴牧曜的眼眸中閃過一擔憂,抿了抿。
可不知是不是的錯覺,聽到他似有似無地笑了笑。
裴牧曜不不慢地走到側,眼皮微掀與裴翊琛對視著,斂去眸中的笑意,僅剩點點薄涼,輕笑了聲:“姑娘家的年齡可是事,皇兄如此一問,不是逾矩是什麼。”
第24章 對峙
(給皇兄提個醒罷了)
霎時間, 偌大的南花苑靜謐無聲,適才吹的枝葉也止住了。
宋絮清詫異地側眸著裴牧曜,映眼簾的只有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難以看清他的神。
許是察覺到的不安, 裴牧曜微微瞥過,恰好撞上那雙布滿的眼眸, 稍顯怔愣后又看向裴翊琛, 道:“臣弟無意沖撞皇兄,不過是此人多眼雜,給皇兄提個醒罷了。”
站在一側的裴徽瀾聽到這兒, 下意識地掃過周遭環境,此除了他們四人之外連只蚊子都不見得,哪兒來的人多眼雜?
但這話自然不會說出口來打親皇兄的臉面, 只是不由得用余悄悄地睨了眼宋絮清, 咂咂舌。
裴翊琛溫潤如玉的臉上出現了道僵的裂, 不過須臾又恢復了冷靜,語氣淡淡:“原來如此, 那孤還要多謝皇弟指點。”
“皇兄客氣了。”裴牧曜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皇兄不必掛在心上。”
裴翊琛:“……”
他側眸掃了眼裴徽瀾咬著忍笑的表, 本已平靜的眸又出現了道裂痕,余瞥見宋絮清眸底一閃而過的驚詫,心頓時沉了幾分,有意無意轉移話鋒道:“你今日進宮是為了何事?”
裴牧曜不不慢地說:“父皇召我進宮談點事, 恰好有段時日沒有探母后, 就一道來看看。”
他并沒有將話說的過于明白, 但彼此之間都很清楚, 皇上為何突然召見他。
裴翊琛狀似無意地笑了笑,擺著兄長的架子,“你若是有心就多回來看看,母后天天念叨著你。”
“這是自然。”裴牧曜道,頓了頓,眼眸微瞇:“適才我從父皇那兒出來,他與我提了點事,恰好皇兄在此,我便不用再跑一趟,在此就和你說了。”
“何事?”裴翊琛問。
裴牧曜稍稍往前走了幾小步,拉近和他的距離,撇見裴翊琛眼底的審慎也不在意,道:“父皇道,大理寺卿顧長風之妹顧沁寧已然回到京中,皇祖母聽聞其時的經歷疼惜,故命我在接風宴日前去為顧大人道喜。”
宋絮清只與他們隔了點點距離,他雖刻意低了聲音,但還是聽到幾個溢出的字眼,心中默念著顧沁寧的名字。
同在東宮,宋絮清曾與顧沁寧接過數次,與一般恃寵生的側妃不同,其格尤為溫婉可人從未僭越,說話時聲意就像是水做的,別說是男子,也尤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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