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我你

陳寒崢很有時間觀念。

說是一個小時就是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以后就發短信讓下樓來。

舒半煙還是穿著今天那一件小外套，從樓上下來，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他還是笑著問：“想要吃什麼？”

“這回你帶我吃吧。我都可以。”

一路安靜的到了一家飯館，氛圍很足，到都是閃爍的小彩燈。

線在他臉上明了又暗，舒半煙心里悶悶的，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菜是陳寒崢點的。

手里捧著茶杯，抬眼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你覺得我每一回你出來吃飯，就真的是為了吃飯嗎？”

眉眼帶著笑，語氣問的輕松。

陳寒崢卻覺得這句話并不是那麼輕松。

他眉梢微微的了，嗓音緩慢的：“不是吃飯那是吃什麼？也沒吃別的什麼不該吃的。”

舒半煙不知道他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

為了兩個人能夠吃完這一頓飯，只是笑了笑，沒有再繼續往下問。

換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現在是固定在云城工作嗎？”

“不固定，下一周或許就不在這兒了。”陳寒崢笑著看：“所以——你啥時候再讓我辦事，我就真的來不了了，不過我可以讓別人來。”

“無論是吃飯還是買東西或者是看電影，只要你想的話，我會人跟你一起，絕對保護你的安全。”

舒半煙斂下眉眼，線閃爍得眼睛都恍惚了些，不知道究竟是被這些燈閃的，還是因為淚水模糊了視線。

生生的憋回去。

這就告訴，他走了過后，基本上是不會再回來了。

這一頓飯吃的不高興，所以舒半煙吃得也慢。

盡量的延長這一頓飯的時間，就是盡量的跟他待的時間久一點。

一邊吃，一邊看他。

男人非常敏銳，微微抬眼，往椅子后一靠懶洋洋的看向，眉眼里總漾著張揚又散漫的笑：“老盯著我看什麼？被我迷得神魂顛倒？”

“是啊。”舒半煙直視他：“神魂顛倒了該怎麼辦？”

陳寒崢敲了敲桌子：“清醒清醒，我知道我長得好看。”

也只是看上他的皮囊，當真的了解他以后，不會喜歡他。

只會到臟和厭惡。

人是湊近了，誰都沒法看，可他都不用湊很近，淡淡一看，就看得到滿淤泥。

舒半煙：“比你長得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

但陳寒崢就只有一個。

舒半煙垂眼，吃著碗里的菜，小口小口的。

說話間，總那麼明慣：“我就要你一個。”

陳寒崢歪頭，緋紅的薄扯著笑：“我不就是你的麼？”

“你睡也睡了。”他看著舒半煙，嗓音越發輕佻：“怎麼？是覺得我伺候的不夠舒服，還想再來？”

“你是大小姐，我是可以被你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

“呵……”舒半煙：“扯淡。”

抬眼看他：“我現在讓你待在云城別走，你做得到？”

陳寒崢了鼻尖，笑了笑：“，當我說錯話。”

他還是不能。

他居無定所，天下之大，他沒有家，更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待很久。

舒半煙冷笑一聲：“大騙子。”

陳寒崢莞爾一笑。

他倒是想做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可他不是。

普通人在人間，舒半煙在天上，他在地獄里。

兩個人忽然都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陳寒崢盯著吃飯。

清漂亮，更是青春的好年紀，應該張揚肆意的火，不應該被所牽絆。

到邊當保鏢的時候，已經把扯進某一些事當中，所以他理應保護好。

是他以前從來都不到的天之，是能讓他了許多心思的天之，可一切，都不能像正常那樣進行。

他可以很喜歡，那是不能被看出來，更不能跟在一起。

他的確沒辦法陪，也會帶去禍端，更盡不到一個男朋友該盡的責任。

何況，他的確沒有那個時間談。

命還有沒有，都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事，畢竟那些刀劍不長眼，軍火手槍不長眼。

指不定他將來會是怎麼死的，或許還會死得非常的難看。

一頓飯吃完，兩個人各有心思。

陳寒崢去買了單。

舒半煙：“你看上去有錢的樣子。”

“沒有大小姐有錢。”陳寒崢笑了笑：“不過再有錢，也是我的錢，不是你的。”

舒半煙：“……”

陳寒崢把送到公寓門口。

舒半煙沒下車，看他：“你下周周幾離開云城？”

“周一，明天。”陳寒崢扯笑：“準確的來說是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會出發，今天是周末。”

舒半煙心底一，莫名的覺心里面有什麼東西，把狠狠的了一下，很疼，像針扎一樣。

舒半煙目凝視他，瓣了，語氣自己都聽不出來，有些：“可以……問你一件事兒嗎？”

陳寒崢漫不經心的朝抬了抬下：“嗯？”

舒半煙手的握住自己的外套下把，咬了咬下瓣，才鼓足勇氣的問：“你——喜歡我嗎？”

人咬瓣的作對于男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勾引。

尤其是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里。

陳寒崢結微微滾，吞了吞口水，手也無意識的了方向盤，青筋微微從手上凸起，格外的，但下一秒，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喜歡你。”

轟隆——

這對于舒半煙來說，無疑是一個驚天巨雷，如果以前只是這麼拖著猜著，那麼今天就是一個準確無誤的答案。

臉在那一瞬間就白了。

“不喜歡我，你在我上浪費那麼多時間干什麼？”

沒有一個男人會愿意做這些事。

陳寒崢笑了笑：“簡單啊，因為我在你邊待了一個月，你或許會知道我的很多，我怕別人找上你，怕你落到別人手里，你落到別人手里，他們對你嚴刑拷打。問出了一些不該說的，我該怎麼辦？我還要不要命了？”

這話，無薄涼，比霜雪還寒冷。

說來說去，好像就是被利用的那一個利用品。

這個話說出來也符合他的格和他的份的。

“以前我不想告訴，那麼現在我告訴你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勸你不要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你要找我，我還是會同意。”

舒半煙側開頭冷笑。

現在這樣的心境不知道用什麼詞語能夠形容。

嘲笑自己傻，又相信他說的這句話，又有一些不相信他說的這些話。

但知道如果自己再說什麼的話，自己真的就卑微的一文不值了。

陳寒崢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怎麼還要纏著？

可——放棄的念頭剛剛在心里面和腦子里面過了一遍，冷不丁的，溫的話，又在腦海里響了起來。

究竟是他不喜歡，還是他不能喜歡？

舒半煙閉了閉眼，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調節自己的呼吸。

陳寒崢看著側頭看窗外，手都握著拳頭。

他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對于來說非常的殘忍。

畢竟這樣的小姑娘，或許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他這些話一說出來無非就是他跟做任何事，都是為自己，跟喜歡沒任何關系。

可也只能這麼說了。

他總不能說，喜歡，更不能說，回報。

他的份，很不適合用回報兩個字，那麼聰明，一定是會懷疑的。

看著的樣子，陳寒崢心底里微微疼。

也譏誚的勾了勾，現在的話說的這樣的嚴重，應該，不會再來找自己了，畢竟格是清傲的。

這樣看來，自己過年時在寺廟許下的愿，沒有實現的可能了吧？

就算是以后自己離了這個行業，可能也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而他這些生活什麼時候結束，什麼時候歸于平靜，遙遙無期，沒有一個孩子可以用青春去等待一個男人。

他也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

更何況，可能直到死都不會結束這個生活。

所以……在寺廟許下的那個愿，也只是給自己心里面一寬，意思繼續活下去的念頭與念想。

其實他的心里面就跟明鏡一樣，知道跟有個家的念頭，是做夢。

舒半煙調整好自己，“陳寒崢，幫我去買一瓶可樂吧，我想喝。”

陳寒崢倒是沒有想到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看著他笑了笑說：“你在我邊一個月，給我帶來了多災難的事，說是保護我，是我爸給我請的保鏢，不如說是給我請來了一個災星。”

陳寒崢眸微微一凝，這話讓他不由得苦笑。

也直往他心底里刀子，可這些事已經發生，他沒有任何辦法改變。

原來也知道，也在心底里怨他。

他薄勾著不像笑的笑，但在舒半煙看來還算平常，他說：“給你帶來的不幸，我很抱歉，我也很倒霉，遇上了你，也算是給我攤上了一個麻煩，我也不希時時刻刻的盯著你，保護你，以免你泄我的消息和信息。”

舒半煙也笑了笑：“我當初就不該相信你那些什麼你命是我的的話，全部都是拿來哄人的。不得不說你會拿人心。”

“我就該在你問我要不要你這條命的時候說要，我看你怎麼辦。”

陳寒崢抿，笑著，眉目輕斂。

那他會真的給，什麼也給。

現在也可以給，在做完一切事以后，要問一個生在地獄黑暗里的人能給什麼，給不了幸福，給不了陪伴，最值錢也是最不值錢的，就是這條命。

殺手這個圈子，命最不值錢了。

他給一條命，完全是搪塞和敷衍，可是他的確也給不出其他的東西了。

有些時候人的生命當中就是不能遇到那種讓你淪陷的人，你淪陷了，也喜歡你，可你們就是沒辦法在一起，你就是沒辦法給正常的生活和平靜的日子。

他這樣的人，就不該有家。

只一個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陳寒崢：“可你當時沒有說要。”

他解開安全帶：“我去給你買可樂。”

……

他一下車，就點了煙，在便利店門口的垃圾桶旁，了很多。

形修長高大，卻清冷落寞，再近近的看，男人的眼眶有些紅紅的，神更是很不好看。

最后狠狠的踢了一腳垃圾桶，轉進了便利店。

他買了一箱，不是一瓶。

當著前臺的面，拆開了一箱可樂。

他站在前臺，看著這一箱可樂很久很久……

“先生？后面還有其他客人要結賬，您可以先讓讓位置嗎？”

“嗯。”陳寒崢抿，手微微的了，牙關也咬。

最后從自己的兜里面掏出來一支筆，特制材料的筆，無論在什麼地方寫，立馬就會干，寫的字，也不會消失。

從那一箱可樂里面隨便拿了一瓶，在可樂大字的下方，寫了一排不起眼的小字。

不喜歡你，我你。——陳寒崢

字瀟灑大氣，哪怕是寫在瓶，這字也依稀可見鋒芒。

寫完過后又看著這瓶可樂半晌，最終還是扔進了箱子里。

看命吧。

如果看見了，那就……

如果看不見，那就這樣。

喝可樂的人，并不會注意看瓶的那些東西的。

陳寒崢抱著一箱可樂回來。

舒半煙沉眉：“我說我只要一瓶。”

陳寒崢扯了扯角：“買一瓶不符合我的份，我那麼有錢，當然是要買一箱。”

聞到他上一陣淡淡的煙草味，剛才還沒有。

才下個車，就煙，煙癮真重。

舒半煙：“哦，但是我只要一瓶，我只是今天晚上小喝，平常不喝可樂，喝多了長胖對也不好。”

陳寒崢薄了，抱著箱子看：“你隨便拿一瓶吧。”

隨即眼神死死的看著的手，幾率很小——最終，落在了沒寫字的那一瓶上。

陳寒崢勾勾，譏誚的冷笑。

舒半煙剛拿起一瓶，就見他抱著一箱可樂，直接盡數倒在垃圾桶，把紙箱也塞進垃圾桶里了。

垃圾、這里，都是垃圾。

男人的背影好像會說話，格外的冷嘲和寂冷，像是被棄的。

陳寒崢作很魯。

什麼會被棄？垃圾才會。

“你……”舒半煙走過去看著他：“你干嘛浪費？”

“我樂意。”

陳寒崢：“你上樓吧。”

舒半煙抬眼看著他深邃漆黑的黑眸，里面一片深冷。

忽的踮起腳，抬手抱住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