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難過起來。
“爹爹,適才我聽說娘親回外祖家了,娘親什麼時候回來呀?”
宋老夫人心疼:“你看看,你們吵吵鬧鬧,苦的卻是我的乖孫。”
說著,忍不住抹眼淚。
宋缊白忙上前磕頭,百般承諾務必接戚婉月回來。
.
可后來,宋缊白一直沒能接回戚婉月。
戚婉月鐵了心要跟他和離,宋缊白去國公府連妻子的面都見不著,幾個舅兄更是將他當仇人看。若非他是朝廷命,差點就要往他臉上招呼拳頭了。
連著好些日,宋缊白早出晚歸,回來時,總是一酒氣。
這日傍晚,他醉醺醺回府,走到正院屋子,見朦朧暮下坐著個小小的影。
阿黎捧著臉安安靜靜坐在門檻上,見他回來,迅速起跑過來。
“爹爹,娘親今天還沒回來嗎?”
宋缊白了嚨,心頭苦。
他蹲下去:“阿黎,爹爹......爹爹對不起你。”
阿黎癟,聽他這麼說,肯定是娘親又沒回來。
強忍著淚,“哦”了聲,兀自回了屋子。
凝霜見回來,問:“姑娘,廚下做了綠豆羹,加了糖呢,奴婢去給您盛一碗來可好?”
阿黎說:“不必了,我要睡了。”
“姑娘今日睡這麼早?”凝霜看了看天,這會兒才酉時剛過。
阿黎進屋,徑自蹬了鞋上榻,小小的子在衾上趴一團。
沒過多久,床幔發出小般嗚咽的聲音。
容辭過來時,就見小姑娘肩膀一聳一聳的,哭得傷心。
第15章
他走過去,在床沿坐下來。
衾上突然凹陷了一塊,阿黎頓時停下。
緩緩轉頭,見容辭一靛青錦袍坐在那里。
“阿黎怎麼哭了?”他聲問。
阿黎癟,盈在眼眶中的淚落不落,委屈得很。
“阿黎別哭。”容辭把小姑娘拉起來,然后幫淚。
“容辭哥哥,我娘親以后不回來了嗎?”阿黎問。
容辭沉默。
前兩世,宋缊白和戚婉月早早就和離了,可兩人和離后剪不斷理還,反復糾纏。
這一世,應該也是如此吧。
“阿黎不怕,容辭哥哥以后陪你可好?”
阿黎點頭,隨后又搖頭。
說:“我想容辭哥哥陪我,也想娘親陪我,可娘親什麼時候回來呢?”
默了默,容辭安道:“我也不知,或許過不久就回來了。”
“阿黎,”他說:“明日,我帶你去靜香書院玩好不好?”
“靜香書院山下種了許多荔枝,我帶你去摘果子。”
容辭轉移話頭,勾起了阿黎的興趣。
果然止住了悲傷,眼睛漸漸亮起來:“我要摘很多很多荔枝。”
“嗯。”
“祖母喜歡吃荔枝,我摘一筐送給。”
“好。”
“還有娘親,還有爹爹,還有舅舅,還有三姐姐......”掰著手指頭數。
“都依你。”容辭道:“但阿黎今晚得早點睡覺,養足力,明日才能摘許多荔枝。”
“嗯。”阿黎重重點頭。
隨即,細細的眉擰起:“可是......我現在睡不著呀。”
“容辭哥哥給我說故事好不好?”
“......阿黎想聽什麼故事?”
“容辭哥哥說什麼,阿黎就聽什麼。”
兩輩子都沒給孩子說過故事的容辭,略微為難。他想了想,道:“我給阿黎說一個《衛填海》如何?”
“好呀。”
“遠古之地有一座發鳩山,山上多奇鳥。其中有一種形狀如,白紅爪,名為衛......”
容辭聲音清潤,說故事娓娓聽,奇異地有種安人心的力量。
阿黎靠在他結實的手臂上,一開始大眼睛認真地盯著容辭。漸漸地,眼皮耷拉,開始打哈欠。
最后,容辭的故事還沒說完,阿黎就已經睡過去了。
五歲的小姑娘,臉蛋多,半邊臉著容辭的胳膊,乎乎。
小姑娘睫并不濃,卻長且卷翹,搭在眼瞼,乖得不可思議。
不過,在容辭的記憶中,阿黎睡覺向來乖巧。
記得前世,他忙于爭權奪勢總是很晚才歸家。好幾次,他踏著夜幕回到院中,屋子里燃著靜謐的燭火。
而的阿黎就趴在桌邊、或榻上睡著。見他回來,嫻靜乖巧地喊夫君,問他是否用過晚膳,又吩咐婢給他備水沐浴。
無論他多晚回來,總能將他服侍得妥帖周到。
他曾問過:“困了怎麼不去床上睡?”
阿黎溫溫地說:“看書不小心睡著的,也沒留意。”
彼時,他以為很喜歡看書。后來當病重去世,他每每晚歸回府,屋再也沒有靜謐的燭火和溫的一句“夫君”時。他才明白,不是喜歡看書,而是一直在等他歸來。
收回思緒,容辭視線落在小姑娘恬靜的臉上。
也不知夢見了什麼,小嘟噥了會,眉蹙起。
他抬手,緩慢地幫平,然后又把額邊的碎發撥到耳后。
凝霜進室剪燭芯時,瞧見的就是這麼一幕。
棄婦遇棄子,弱弱得強。上輩子顧云錦是朵悲慘的白蓮花,癡心錯負,視敵為友,認賊作母。善良與天真令她成為權棄臣婦,不僅葬送了自己,更連累了親人,怎一個悔字了得!誰料上天垂憐,竟令她重生,當往日的權臣棄婦遇到如今的皇家棄子,你以為是可憐巴巴的互相舔傷?如此輕敵,就請你自求多福吧!
手握大權卻被狗男女逼得魚死網破跳了樓。 可這一跳卻沒死,一眨眼,成了草包嫡女。 不僅如此,還被自己的丈夫嫌棄,小妾欺負,白蓮花妹妹算計。 你嫌棄我,我還看不上你;你欺負我,我便十倍還你;白蓮花?演戲我也會。 復雜的男女關系,本小姐實在沒有興趣。 和離書一封,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原以為脫離了渣男是海闊天空,可怎麼這位皇叔就是不放過她? 說好的棄妃無人要,怎麼她就成了搶手貨了?
寧時亭追隨晴王顧斐音十年,為他退婚,為他放棄坦蕩仙途,棄刀入府。年紀輕輕的無名無分,最后被一杯毒酒賜死。重生回十七歲,他放下執念,只求一封放妻書。府上時光寂寞,只有他與殘廢的少年世子同住屋檐下,井水不犯河水。知道日后顧聽霜會逼宮弒父,成為一代暴君,也知道這孩子生母早逝,少年辛苦。便也會悉心教導,溫和陪伴,期望他能多一點安和,少一點暴戾。卻沒想到,那年夏天,他在院中閉眼乘涼,聽見下人催世子選妃。書房拐角,輪椅上的陰鷙冷漠的少年冷笑說:要什麼世子妃,我只要院子里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