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微怔,連忙搖頭道:“不敢不敢,臣如何能喚殿下表字?”
“無妨,私底下就這樣吧,名字不就是讓人喊的。”他說著,起角,率先出了門。
曲凝兮還在猶豫,孫嬤嬤笑道:“既是殿下允許,私底下倒也無妨,不過人前不可不敬太子。”
一旁的銀杏連連點頭,跟著掩笑。
曲凝兮不說話,不好說,太子私底下是怎麼對的,還要他表字?
裴應霄自己乘車出來的,兩人沒有同車,一前一后去了七里醉。
七里醉是個酒莊,里不僅有好些雅致小院落,還設有臨池小軒。
裴應霄今天定的是月華軒,對著一汪清池,帶曲凝兮品茶聽琴。
那琴師似乎是個男子,坐落的位置頗有新意,在池面中間的石臺上。
周圍一圈皆是水波,不見來路,應是有人用小船送他上去。
琴師在那兒琴,隔水相,他聽不見月華軒客人的談論。
而且這等距離的琴音,聽上去恰如其分,低緩悠揚,半點不顯吵雜,也不會耽誤客人們笑言。
清雅的環境,曲凝兮與裴應霄二人對坐。
七里醉雖以酒水聞名,它的菜肴乃至其他,都不落人后,非常可口。
有融月嫻青二人在近前伺候,映楚和銀杏們自覺退了出去,孫嬤嬤更加不能擅自往前湊,在太子跟前,這不合禮數。
遠遠瞧著,已經定親的兩人頗為客氣。
但實際上——
“小晚瑜知道了孤的表字,一聲來聽聽。”
面如冠玉的男子,角微勾,仿佛那略顯輕佻的話不是出自他口中。
曲凝兮著筷子,想假裝沒聽見。
裴應霄目灼灼,視線黏在因為進食而紅潤潤的瓣上,催促:“快點。”
這人真的耐心很有限,而且不好糊弄。
抬眸瞥他一眼,艱難張:“……”
“嗯?”他眉尾上揚,道:“孤是失聰了麼?”
沒聽見。
“……訓庭。”裴訓庭。
不過一個稱呼,曲凝兮不至于卡殼,只是被他盯著的作給惹得,心里七上八下。
仗著外間的侍從瞧不真切,這人坐姿板正,脊背直,看似規規矩矩,實則用他的目,一寸一寸游移在臉上,堪稱放肆。
他多半是故意的,以往也沒拿出這般刻意黏糊的眼神。
故意當著孫嬤嬤他們的面……曲凝兮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氣也不是惱也不是,無力招架。
只一人得以看見,他微笑面下的反差,真是可惡。
不過……裴應霄雖說有心捉弄,但好像心并沒有多麼愉悅。
沒由來的,曲凝兮這樣覺得。
便聽他道:“小晚瑜真是乖巧又聽話,對孤之事不好奇麼?”
這意有所指的詢問,曲凝兮不敢胡作答。
猶豫一瞬,決定裝傻:“殿下所說何事?”
裴應霄看著,半瞇起自己狹長的眼眸,“曲凝兮,孤今晚要去尋你,把你的親腫,因為它不說實話。”
“什麼?”愣住,下意識抬手,捂住了雙。
他輕笑道:“還裝傻麼?”
曲凝兮不敢了,只能著頭皮強迫自己好奇:“殿下,那你……方才去哪了?”
裴應霄聽見問話,卻不答,豎起他修長的食指:“錯兩次了,孤要記賬的。”
曲凝兮傻眼了,這也太難伺候了,他記賬又想做什麼?
從沒有這麼反應敏捷過,立即改口道:“訓庭,方才你去了何?”
可別夜里來尋了,屬實不合規矩。
曲凝兮怕得很,都已經跟太子有了一道賜婚圣旨,名分拿下一半,卻還是似的人不安。
乖乖認慫,裴應霄滿意了:“改口得徹底些。”
“……是,我知道了。”
伴隨著悠悠琴音,裴應霄突然說起圍場的那兩批死士。
他輕描淡寫的:“他們分別來自于木倉幸和裴靖禮。”
曲凝兮心下一驚,東隆國使臣和裴靖禮?二皇子?
“很意外麼?你的表兄,想置孤于死地。”
“也沒有……”曲凝兮鼓起臉蛋一搖頭:“殿下、訓庭你知道的,二皇子此人品行不端,肆意妄為,我從不他表兄。”
以前是為了避嫌,努力劃清界限,而現在,他這樣待,算什麼表兄?
曲凝兮的語氣多帶了點私怨,因為二皇子,幾次行走在危險邊緣,差點就被毀了一生。
這等大仇,豈能輕易揭過。
平時不提,不過是覺得沒有報復的指,宣之于口只給自己添堵了。
疑的是,朝堂上不是說沒有翻出證據,不了了之麼?
太子殿下心里門清,那為什麼……
忽然,曲凝兮想起一件事。
東隆國的使臣,前段時間就向陛下提出告辭。
他們來大桓逗留了一兩個月,見識不,收獲頗,想在年前趕回去,馬上就是冬季,路上恐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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