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十五,按照規矩要去壽安堂給顧老夫人請安。
是以,孟瑾瑤和顧景熙比往日早點起來,畢竟要早些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早膳,然后過去請安。
別人家的老夫人喜歡兒孫繞膝,熱熱鬧鬧,顧老夫人卻是出了名的喜靜,不熱鬧,連與晚輩吃早膳都免了,嫌鬧騰,除非遇上重大節日。
顧景熙在外間等著捯飭好,然后一起用膳,當看到人從室出來的時候,他愣了下,眼底掠過一驚艷之。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這位小妻子是個容貌極佳的小姑娘,只是平日里穿著打扮老,是將小姑娘該有的俏明給下去,顯得穩重端莊,生生的扮相老了幾歲,這也是多得孟夫人孫氏的功勞,別有用心給小姑娘準備這種裳。
今日卻不知因何緣故,一改往前打扮。
小姑娘生得貌,心打扮一番更是得出塵,云鬢峨眉,面若桃李,發髻上斜著金海棠珠花步搖,與眉間的海棠花鈿相得益彰,一襲海棠紅金線繡迎春花纏枝襯得整個人更加明艷奪目。
不只是顧景熙,就連在外間侍候的春柳與夏竹看到都被驚艷了。
凝冬和清秋看到他們的反應,就滿滿的,以前想好好給夫人打扮,奈何條件有限,孫氏那人害怕夫人搶了二姑娘的風頭,不會給夫人好看的裳和首飾,昨日下午夫人出門置辦了適合自己的裳和首飾,這才能好好打扮起來。
孟瑾瑤對自己的容貌是有信心的,但見不近的顧景熙多看了自己幾眼,一時間挑起玩心,不住揶揄道:“夫君,你這樣看著我做甚?”
顧景熙收回目,語氣平靜:“夫人平日里打扮老氣橫秋的,委實不適合只有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如今這般才有小姑娘該有的樣子。”
“我也這麼覺得。”孟瑾瑤贊同地點點頭,正因如此,有了銀子才去買適合自己的,轉而又笑地問,“好看麼?”
顧景熙頷首,誠實回答:“好看。”
孟瑾瑤勾起滿意的笑容,又豎起兩手指:“兩千兩。”
“什麼兩千兩?”顧景熙眼含疑,不明所以。
“我昨日下午花了兩千兩,都是夫君的銀子。”孟瑾瑤邊說,邊向他對面的位置走過去,然后坐下,轉頭又吩咐丫鬟可以擺膳了。
顧景熙一愣,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頓時明白過來,說的兩千兩應該是都花在服首飾上了,怕是將穿戴的東西都重新購置了一批。
一個下午的功夫,就花了兩千兩銀子,跟吞金似的,在面前,平時對銀子沒有概念的修明都塵莫及,看來原來養個閨真不容易,難怪他的同僚發愁說閨不好養活,樣樣都要求細,費銀子得很。
不過,小姑娘這麼打扮好看的,這銀子也算是花的值得,看著小姑娘俏明艷的模樣,他心里升起一莫名其妙的就,在小姑娘這兒會到了養閨的樂趣。
他莞爾道:“只要銀子花的值得,便是兩萬兩又如何?”
見他沒有意見,孟瑾瑤放心了,心安理得地接了他的好,不過心里還是頗為,怔怔地看了他兩息,然后垂下眼簾。
除了外祖父和祖父之外,從未試過有人待如此舍得花銀子,顧景熙是頭一個。
說起來也真是可笑,就連養育多年的父親,這些年在上花的銀子加起來都沒有兩千兩,而跟沒有任何的丈夫,卻出手就給了三萬兩,讓自己支配。
若非份問題,讓馬上換個父親,做顧景熙的閨,也是萬般愿意的。
-
壽安堂。
大房與二房的人皆已到齊,陪著顧老夫人說話。
顧老夫人雖是嫡母,對大房和二房也做不到對親兒子那般好,但從未苛待過他們,對跟與自己沒有緣關系的孫子、孫們也算得上和藹。
這時,有丫鬟上前稟報:“老夫人,侯爺和夫人來了。”
此言一出,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往門口的方向去,昨日之事轟了整個長興侯府,就連外頭的人都收到了風聲并議論紛紛,現在當事人來了,他們八卦的心思就來了。
當看到孟瑾瑤噙笑意,與顧景熙并肩而來的時候,眾人皆是一愣,原因有兩個。
其一,是孟瑾瑤這個被人議論的當事人似乎心極好。
其二,孟瑾瑤一改往日穩重的穿著打扮風格,今日打扮得俏明艷,模樣姣好的剛一進來,就給人一種蓬蓽生輝的覺,讓人眼前一亮。
以前他們覺得孟瑾瑤比顧景熙小了十三歲,為了配顧景熙,才故意打扮老幾歲,今日這般,著實是讓他們看懵了。
孟瑾瑤無視他們的目,若無其事地走到顧老夫人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輩禮:“兒媳給母親請安,母親安好。”
顧老夫人眉開眼笑,慈地看著,打趣道:“哎呦,母親年紀大了,方才離得遠沒看清,還以為是有仙子降臨呢,近看才知是阿瑤。”
孟瑾瑤笑著回應:“母親可別這麼夸我,我會驕傲的。”
顧老夫人看著小姑娘,怎麼看怎麼滿意,道:“你平時打扮過于老樸素,如今這般正好,好好的小姑娘,可別再為了老三特意把自己打扮老相。他比你年長,就該他讓著你,讓他打扮年輕些配你。”
“母親。”
孟瑾瑤喊了聲,然后故作地低下頭,倒不是故意打扮老,而是繼母給準備的帶過來的裳就如此,先前沒銀子換新的,只好湊合著。
顧老夫人念及年紀小,臉皮薄,也就沒繼續說,溫聲道:“好好好,母親不說了,先坐下說話。”
大夫人張氏細細打量了幾眼,原本就是心打扮過的,此刻含帶怯的模樣更是勾人,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嫁為人婦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難不是嫁了個不用中的夫君,守了幾天活寡,就耐不住寂寞,想紅杏出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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