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惟安朝彎了彎:“送了馮家一件小禮,幫了馮貴人一把。”
“快來不及了,我先走一步。”吳惟安頓了頓,不太自然地輕咳了聲,“你繼續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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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中,吳惟安的桌前疊了滿滿一堆古籍。
他一手翻閱,一手拿著紙筆寫寫停停。
紀明焱今日又來送午膳。
他將午膳放在一旁:“妹夫,快來快來!我們先用膳!”
吳惟安應了聲好,放下紙筆,剛想起,便見馮五抱著疊書朝他走來。
馮五臉上帶著彬彬有禮的笑意,手上卻毫不留地把書給吳惟安疊了上去,疊了一座山:“惟安兄,這些古籍,學士說三日要理好,就麻煩你了。”
吳惟安和紀明焱不約而同朝那疊書看去。
本來這書已經高到與他們的頭平齊,這下,直接比他們的頭還要高得多。
兩人都坐著,馮五站著。
馮五那張臉就在那疊書的上方。
紀明焱從那疊書的尾看到那疊書的頭,驚嘆道:“妹夫,就三天的時間,你能理完?”
他看著,三十天都不一定能理完吧?
吳惟安臉微白,聲線抖:“怕,怕是不能。”
馮五拍了拍袖:“惟安兄放心,我手頭的事干完后,就會和你一起理的。”
吳惟安抿了抿,想說什麼,但最終沒說,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紀明焱見此,當即為妹夫出頭,拍桌而起:“馮五,你這也未免太過分!”
馮五冷笑:“明焱兄,這是我翰林院的務,就不勞明焱兄掛心了。”
紀明焱還想說什麼,吳惟安連忙起,將他拉住,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六哥,沒事的,我能理好。這些本該就是我做的,你別誤會馮兄。”
“如此,便麻煩惟安兄了。”馮五笑了笑,視線看到吳惟安今日穿的服時,眼神變得狠厲。
他討厭這服,更討厭面前這個吳惟安!
一個做事黏黏糊糊,不敢拒絕,畏畏的窩囊廢!
可偏偏,他馮五視若珍寶的子,卻將這窩囊廢當寶貝!!
馮五心下怒火中燒,可偏偏他又不能拿這人怎麼樣。
他甩手就走。
吳惟安住了他:“馮兄留步!”
馮五停下:“惟安兄有何事?”
吳惟安朝他友好地笑了笑,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馮兄路上小心,走好。”
馮五冷嗤了一聲,敷衍道:“多謝惟安兄。”
說完就走了。
吳惟安直起,目送馮五遠去。
紀明焱探過頭來,和他一起目送,嘟噥道:“妹夫,這馮五明顯故意為難你。你怎麼還應下了呢?”
吳惟安娓娓道來:“六哥,你這話不對。馮兄對我很好,這些時日,在翰林院對我更是照顧有加。之深責之切,馮兄讓我整理這麼多古籍,也是為我好,想我從古籍中多學些學問呀。”
紀明焱驚嘆地看著他:“妹夫,你,你,你心實在是太開闊了!你人真的太好了!”
吳惟安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實話實說,六哥謬贊了。”
兩人這番話,落在房中其他人耳里。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會兒就把這事告訴了邊的好友同窗。
好友同窗又告訴了他們的好友同窗。
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全上京城的書生圈便傳遍了,且大有往各地擴散的趨勢。
看看這探花郎!考前努力就罷了,進了天下書生都想進的翰林院后,還如此努力,毫不懈怠。對為難他的同仁,還能以這樣的善心想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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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惟安走后,紀云汐也睡不著了,索起。
今日怕是有事要發生。
果不其然,午時剛過,宮里便來了消息。
佟人今日晨間忽而腹痛,圣上剛巧留宿在佟人那,立馬就宣了太醫。
太醫拼死保胎,胎兒總算是留了下來。
可圣上大怒,下旨徹查此事。
沒多久,便查出了與馮貴人有關,證據確鑿。
馮貴人對皇嗣下手,當即被打冷宮。此事牽連馮家,馮家所有男丁被流放,子辛者庫,終為奴。
消息是宮中皇后給的。
皇后知道與馮貴人從小不對付,特地讓人來送信。
紀云汐聽完后,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從馮四打算宮為妃時,紀云汐就猜到了這個結局。
馮四的子,在宮中能活那麼久,已是圣上垂憐了。
今日吳惟安回得早。
前段時間,吳惟安到家時,都已是深夜。可這下,天都還沒黑。
吳惟安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拿了服到屏風之后換。
正在人榻前看雜書的紀云汐角了:“……”
至于嗎?
吳惟安換好服出來,見天還早,打算去家里糧倉轉一轉。
這些日子,他回家很晚。故而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去轉糧倉了。
也不知道,糧倉里的米面還剩下多。
吳惟安一邊尋思著,一邊準備出門。
剛好迎上紀云汐一言難盡的眼神。
吳惟安:“?”
他跟著低頭看了看自己:“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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