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說太滿，香檳不能半場開，但的確對林有著充足的信心，篤定能在一眾被提名的音樂劇男主角里殺出重圍，為那朵馥郁芬芳的蘭花。

林出笑容，對秦絕輕輕點了點頭。

“哎呀，怎麼沒剩下禮炮筒……”旁邊，丁鳴謙大憾，這時候就應該重演一禮花彩帶炸開的畫面，多好的慶祝時刻啊！

“等等，把話說完！”難得恢復了些許神的袁蕭看見秦絕一副“沒事了大家散了吧”的模樣瞬間警覺。

各種提名念了一圈，那作品本呢？以及秦絕本人呢？

“什麼？”秦絕無辜地眨眨眼睛。

“別裝了！”劉哲沖上來試圖鎖，“《FROZEN》幾個提名，快說！”

秦絕不費吹灰之力躲開劉哲的襲擊，順便反手把他撥得轉了個圈，自己掏出手機。

“等一下哈，有點長，沒記住。”秦絕開始顯臉。

“噫——！”

齊刷刷的噓聲響起，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里的相聲臺下。

“《冰雪奇緣》，第三十三屆金蘭獎，最佳音樂劇提名、最佳劇本獎提名……”

秦絕照著朱子疏的消息一個個念，時不時停頓話，“最佳音樂、最佳作曲和最佳歌詞這三項，我已經邀請了秦科文宣部部長參加頒獎典禮，到時要是得獎，就請他代藍組上臺。”

眾人皆是點頭。

藍組作品里那幾首膾炙人口的歌曲全都出自秦一科技文宣部，部長孫敏衷上臺領獎這是應該的，秦絕理得很妥當。

“下一項，最佳舞設計提名，喬老師，別的我不多說，我僅代表個人建議你準備好獲獎言。”秦絕接著道。

喬遠蘇被善意的笑聲包圍。

他在道布景上的設計本就妙絕倫，何況還有秦一科技的特效加持，整呈現出的效果本就是降維打擊，哪怕是再謙虛的人，看著大手筆的旋轉舞臺、拔地而起的雪巨人、活靈活現的馴鹿以及驚為天人的冰梯，都沒辦都沒辦法說出“不一定能得獎”這種話。

“最后一項最佳表演獎提名……倘若有幸得獎，我想請清曲劇團的團長吳海舟上臺。”

秦絕語帶慨。

當初若是沒有清曲劇團，《FROZEN》能演什麼樣還未可知。

忘了什麼都不會忘記吳海舟和劇團員們在其中的辛勞和貢獻。

“要麻煩你提前將這個好消息帶給大家了。”秦絕笑著看向許雙雙。

“沒問題！”許雙雙滿臉容，一口答應。

“好，結束……怎麼都這個眼神？”

秦絕再次無辜.jpg

“你呢！”劉哲晃肩膀，“不許裝低調！”

秦絕紋不，像被撓到一般懶懶地笑了兩聲。

“哎，怪不好意思的。”說罷漢斯附，面對大家行了個浮夸的宮廷禮，“不才在下，第三十三屆金蘭獎音樂劇類最佳編導提名。”

“哦豁！”

“牛哇班長！”

“最實至名歸的一集！！”

娛習一班的同學們等的就是這句重頭戲，頓時歡笑聲里一群人涌過來，瞧這架勢要把秦絕抬起來扔高高。

“哎哎，停一停。”

秦絕及時抬手制止，臉上重新掛上迷之欠打的神笑容。

“下面我點到名字的，出列。”

頓了頓，在大家疑的目里字正腔圓地念道：

“袁蕭。”

眾人俱是一愣，袁蕭自己也愣了愣。

藍組怎麼還有他的事？

秦絕慢條斯理地繼續念：“鄔盎，喬遠蘇，楊冬……”

短暫的寂靜，隨后是一溢滿狂喜的歡呼。

“竟然是！竟然是！！”吳穎膛劇烈起伏，此時才切地到了什麼才真正的驚喜。

“早該想到——”

“太好了啊啊啊啊……”

“青丫頭走太早了呀！”

“……詹長清。”秦絕毫不七八舌的發言影響，清晰地念出在場的最后一位《熔爐》主創團隊員。

說罷，微微一笑，手中變出一排信封，像夾暗似的夾在五指之間。

“不賣關子了。詹老師，第三十三屆金蘭獎，多戲劇類，最佳男配角提名！”

“好！！！”倪文臺興得臉漲紅。

“應得的，應得的！”秦絕說話留一半，《熔爐》提名的事羅含章并不知，此時跟其他同窗一樣滿是驚訝和歡喜，上還不忘調侃詹長清，“那麼缺德的律師角我們詹老師這獨此一家！”

“別的我不敢說，在你面前那可真是承讓了。”詹長清不愧是打辯論的，反應極快。

“哎~不要部迫害，我們明明是一家親。”丁鳴謙也來湊熱鬧，“來，雙雙，蘇妹兒，一起！”

什麼一家親？

當然是被袁蕭獻祭挨罵的一家親！

第三《空碑》，第四《熔爐》，第五《逐凰》，第六《為難》，第七《鱗人》，的戰士袁蕭手上沾滿了鮮和罪孽！

這個梗常玩常新，娛習一班眾人一片狂笑。

秦絕也笑得眼睛彎出兩道弧。“小阿青的最佳配角提名我先收著，回頭聯系經紀人。”把其中一張信封變沒，然后把詹長清的那份遞給他。

接著又收起第三張信封：“不才在下，多戲劇類最佳主角提名。”

“噫——”

秦絕的實力擺在這，這個提名過于眾所歸，大家甚至懶得祝賀，很有默契地喝倒彩，一聽便知這是親同學。

“作品的話，首先，最佳表演獎提名。”

秦絕含著笑意化妝師鄔盎和錄音師楊冬過來，“鑒于其他幾位員不在這兒，這張信封就給你們倆了。”

“哇啊……”楊冬不敢相信。

鄔盎則是深深吸了口氣：“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絕噙笑點頭。

第四《熔爐》原定的主創團隊和演員班底數量不，不過當時節目組公開招聘，本該是導演的孟新寧簽約凰歌泛娛，在開始之前就匆匆離去，除鄔盎以外的那位化妝師也在不久后于拍攝中途私下簽約，突兀離開。

而組里的服裝師、攝像師和師三人，他們當時參與了拍攝和演出的全程，也為秦絕的提議所，一起燃盡全力讓《熔爐》得以呈現在大眾眼前。

只是人各有志，謀求出路和為理想付出有時殊途同歸，有時道路截然相反。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燃起來了是真的，事后清醒冷靜也是真的，于是在第五分組前的招聘環節里，服裝師、攝像師和師無一例外，趁著自己還有《熔爐》這部新鮮的高質量代表作、價正高、人正搶手的時候選擇與娛樂公司簽約，告別了《娛樂實習生》的舞臺。

至于演員這邊，飾演律師的趙婉軒相對游離在外，扮演法角的梁承磊稍好一些，這兩人都和擔當孤兒院院長一角的張牧一樣，陸陸續續地簽約走人，沒有留到第六。

秦絕不會去指摘那些沒能堅守到最后的人——曲楠和何佳逸他們不也是提前畢業的實習生麼？——大家都有各自的選擇，既然做出決定，就接當時決定帶來的結果。

但，以個人角度而言，此時此刻還能看到袁蕭、鄔盎和喬遠蘇他們在這里，大家還能一同分《熔爐》的佳績，秦絕的確很開心。

“又是最佳舞設計提名，恭喜喬老師，雙喜臨門。”打了個響指，示意喬遠蘇掏掏他自己的口袋。

“……嚯！”喬遠蘇詫異地翻出新的信封，“你這一手功夫真是沒落下。”

《熔爐》的舞臺設計里就融合了許多魔原理，大玩特玩視覺引導，喬遠蘇始終記著這部分是秦絕的功勞。

“最佳劇本提名——”秦絕拖長聲音。

纖瘦的袁蕭被方友文摟著帶到秦絕面前，他認真地看向自家班長，果然從眼里讀到了明晃晃的“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不許車轱轆話謝我”，遂無奈且激地笑了笑，雙手接過信封。

“哎，別急著走，還有一個最佳多戲劇獎提名，你是組長，你收著。”

秦絕將最后那封信函也遞到袁蕭手里。

“這。”袁蕭微怔，“要不還是班長你……”

他第四時雖然因為組里沒有導演，暫代了組長的職務，但真正出力最多的人毫無疑問是秦絕。

“不要給我增加負擔。”

秦絕拍拍口，拍出兩聲仿佛穿著防彈似的厚重悶響，“哥們真不想秀，但哥們這里的信封真的多。”

“……”袁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舉起大拇指，“算你狠！”

輕松愉快的笑聲漫過轟趴館的大廳，秦絕自己吐槽道：

“有一說一，《熔爐》本該歸類到話劇里，結果我們一半播放視頻一半現場表演，反而占了便宜，被分到了多戲劇這個新興劇種——說勝之不武多有點自大，但新劇種普遍競爭力不強也的確是事實，所以我建議大家回去著樂，悄悄的，不要聲張。”

大家又笑。

“回頭我找個時間跟龍雅劇院……”

“我來吧。”詹長清目溫和，“金蘭獎頒獎典禮是什麼時候？”

他和秦絕、喬遠蘇等人一樣，始終惦念著劇院的院長爺爺和那群特殊的小演員，哪怕沒空親自去看，也會時不時關注他們的向，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好，那就拜托你了。頒獎典禮在十一月八號，可以的話，我想請院長他老人家出席，孩子們能有資格更好。”秦絕道，“這方面我跟節目組聯系。”

“OK.”詹長清頷首。

“你們也是，要考慮安排日程了。”秦絕轉向鄔盎和楊冬，促狹地眨眨眼，“節目組包機酒，節目組顧不到的地方我來請，應該不會有人不想去吧？”

“噗，這就取決于曲導給不給我們放假——”

沒等鄔盎的玩笑話說完，曲楠忙道：“給，肯定給！這怎麼能不給呢！”

“好耶！”鄔盎和楊冬一左一右給曲楠呱唧呱唧。

“咳。”秦絕做作地接話，“曲導，你的假條可能得多批一張。”

“嗯嗯嗯？”眾人又是一驚。

“班長你還是一次把話說完吧！我這還剩兩口的香檳舉了又放，放了又舉，到底什麼時候能喝？”師王江元說出群眾的心聲，大家頓時同地笑一團。

秦絕失笑：“好，怪我怪我。”

不再賣關子，又是兩個信封出現在手里。

“祝溪，李直。”秦絕的手指靈巧拆開靠左的那一封信函，“很高興看到我第一的同伴還在。”

“什麼？”李直猛地一震。

他剛剛還在開小差，一邊為《FROZEN》和《熔爐》兩個團隊高興，一邊思緒飄遠，幻想著自己哪天也能參加重量級頒獎典禮，結果現實竟如此戲劇，秦絕口中念出了他的名字。

“第一……？”叢寧安沉著回憶。

“原來如此！”劉霖回過味來，“等等，這也行？！”

“《加班的一日》，第三十三屆金蘭獎最佳短劇提名。”秦絕眉眼含笑，“實在慚愧，又我們占到便宜了。”

向祝溪，后者沉穩的神里浮現出一恍惚，很快恍惚變懷念和激。

“真是意想不到。”祝溪開口，語氣里竟有幾分得意與狡黠。

像是在說：老板，我就知道跟著你一定有好日子過。

秦絕讀出這層潛臺詞，好氣又好笑：“行了，別擱這裝，你跟曲楠請假去吧——看給蘇開心的。”

“唔！”蘇心事被看破，不好意思地拍拍臉頰。

沒想到竟然可以一起出席金蘭獎頒獎典禮……雖然自家男朋友應該不會坐得很靠前，但是沒關系，萬一我真的得了獎，他可以第一時間在臺下看到我舉起獎杯的樣子！

祝溪想的與蘇一模一樣，他輕輕牽住的手，彼此對視之間翻涌的是意和幸福。

“可以再次正大明地出現在同一個場合里了。”他悄聲道。

“嗯！”蘇彎起眼睛。

“李哥，你的日程安排？”秦絕不去吃小兩口的狗糧，扭頭看向李直。

“必須安排！”李直哈哈大笑，“太抬舉我了……班長，多謝！”

秦絕手里一共只有兩張信封，其中一個是最佳短劇獎提名，另一個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是最佳主角獎提名。

《娛樂實習生》第一還是太過糙，李直在里面的角無足輕重，祝溪的布景真要說起來也很一般，當時被肯定稱贊，更多的是因為他短時間布置得快準穩，效率比水平更占評分權重。所以，論起《加班的一日》究竟哪里有看點，必然是秦絕的單人倍速演出。

換而言之，這個獎嚴格來說跟李直關系不大，秦絕完全可以不管他。哪怕秦絕只赴典禮，或者只帶著祝溪出席，李直都不會有任何意見，畢竟事實擺在那里，他不會厚臉皮地認為自己有多重要。

但秦絕依然帶上了李直的份，這般暖心之舉，無論換了誰都難免一陣慨。

“節目組也有在聯系當時的員，到時看他們方不方便來。”秦絕補充。

李直、祝溪以及鄔盎等人紛紛點頭。

節目組考慮周到，能做到這種地步可謂仁至義盡——要是按他們自己的想法，單就趙婉軒在《熔爐》劇組的表現，可不見得有資格來到金蘭獎的頒獎現場。

只能說，偶然抱上金大，偶然被帶飛，也是人生中走了狗屎運的喜事。

“好了！這次真的全部匯報完畢，同學們舉起你們手里的香檳！”秦絕笑著回應王江元之前的話，招呼眾人一起舉杯。

“看看，這一波三折的。”

“恭喜各位！”

“別急著祝賀我們，這是金蘭獎比金梅獎時間早，等明年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好消息呢！”

“說得好！”大家都對此心知肚明，沒有任何一個人眼紅今晚榮獲提名的同窗。

因為我們都付出了努力，因為我們都有踏踏實實的作品。

不必嫉妒、焦慮、自卑，因為屬于我們的榮遲早會到來！

“班長，說點什麼？”方友文轉過頭問。

“你小子，自己才說裝累了，現在就把這差事給我？”秦絕調侃。

嘻嘻哈哈的笑聲疊在一起，夾雜著慫恿和起哄。

秦絕笑著搖搖頭，視線回到手中細長的高腳杯。

此時此刻，淺橘的酒正在燈下反著瑰麗的芒。

秦絕慢慢吐出一口氣。

“敬《娛樂實習生》，敬五位恩師的指點教導，敬他們護后輩的拳拳之心。”

連第一《加班的一日》這樣的簡陋小短劇都不放過，依然報給了金蘭獎，節目組的寬厚和吝嗇可見一斑。

寬厚，鄭重對待孩子們的每一部作品，不論它是青或。

吝嗇，不放過任何一個給自家孩子爭取榮譽的機會，斤斤計較到每個細節，盡全力讓他們的付出得到回報。

“我們被關照著，我們被珍著，我們承載著期待，我們象征著未來。”

秦絕高高舉起酒杯，仿佛一個號召，更多的、更多的酒杯聚攏過來，明澄的晃著，像一條連綿不絕的河。

“敬娛習一班，敬我們各自奔赴前程，仍在同一片藍天下堅守初心，敬我們親如一家，坦赤誠，關系牢不可破。”

玻璃相互撞擊出清凌凌的脆響，猶如一串躍的風鈴。

“畢業之后，每一次相聚都是難得，今時今日，不談豪言壯語，唯有祝福祝賀——”

“前路，我們拭目以待！”

二十七種音各異的嗓音齊聲回應：

“拭目以待！！！”

響亮的杯聲與暢快的笑語織回響，放眼去皆是滿臉喜。

“干杯——”

“干杯！”

“等著十一月八號！”

“等著明年四月——！！”

“都加油！”

“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