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悅不在定州,李長安多半的時間,都在塔卡和虞山關等邊境一帶轉。
日子久了,自然就認識一些漠北的人。
他和眼前的滿都拉圖,便是在一次意外中結識。而滿都拉圖的主子就是漠北的新國主,不過這個新國主在漠北並不到重視,因為他的母親是比較卑微的奴隸。
一個不待見的王子想要為國主,必定是要付出更多的代價,故而他讓滿都拉圖找到李長安,表示想要合作。
要李長安把人力力在一個不待見的王子上,那對方必然是要付出比較大的誠意。
經過幾次的見麵和談後,滿都拉圖代表他的主子和李長安表示,鹽稅的事終究紙包不住火,與其讓別人來查,還不如提前給對方設下局。
這個提議,正中李長安的下懷。
父皇一直不肯讓他回京都,而四皇子和五皇子,卻慢慢的有了聲。
裴家送來消息,父皇的每況愈下,最多隻剩下一年的時間。
一年的時間實在是太短暫,李長安不能再等了。
他必須要有所作,不然等父皇駕崩,他再回去就太遲了。
所以在發現曾家二郎和五弟有來往的時候,李長安故意給他們出一點消息,並且給了假的賬本。
他確實扣下了一部分的鹽稅,但這個事,他每個月都會親自盤查一遍,絕不容許有出錯。
李長安知道,隻要放出消息,曾家一定會告訴父皇,等父皇派人來查,他假意被陷害,等帶回京都後,再拿出另外準備的賬本,解釋自己的清白。
到了那個時候,李長安不僅回到了京都,還能同時把曾家和五弟拉下深淵。
如此一來,算是一箭雙雕。
為了表示謝漠北的配合,也為了向漠北的新國主表達恭賀,李長安願意讓出一的鹽稅。
兩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等漠北的新國主坐穩王位會是什麽局麵,那要以後才能知道。
而眼下,李長安需要漠北的配合,所以他選擇讓出一的鹽稅用來收買漠北的。
對此,滿都拉圖是滿意的,他的主子剛剛登上王位,部落裏還有許多人不服。這個節骨眼,國主還不希和李長安反目。而李長安願意讓出一層的鹽稅,對現在的漠北來說,已經是一件很好的事。
現在魚兒已經上鉤,過去的兩年中,李長安在定州北部屯兵買馬,已經有了頗為強勁的實力,隻要等他回到京都,就可以收網撈魚了。
一口悶下手中的茶,李長安看著滿都拉圖,想到嶽父和他說的話,他們和漠北永遠不可能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那在關係好的時候,就要充分利用這段關係來為自己爭取利益。
“聽聞還有幾個部落的首領不服氣,前段時間,我正好發現一個鐵礦,不知你們有沒有想法?”李長安問。
鐵礦稀有,漠北國主想平定,就需要大量的兵。但漠北境,卻很鐵礦。
李長安自己的兵已經儲備充足,最近一段日子,定州也不會有戰爭發生,倒不如賣給漠北,換取錢財。
眼下正好是秋收後,用賣鐵得來的錢去屯糧,正好能應對明年開春有可能要發的戰事。
滿都拉圖也知道李長安的盤算,但漠北現在確實缺鐵,思慮片刻,他看著李長安笑道,“還是王爺懂我們國主的心思,隻是漠被北還沒平定,都是用錢的時候,不知王爺想要個什麽價格?”
“你我都是老人了,自然會給你們合適的價格。”說話時,李長安用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看滿都拉圖滿意地點頭後,便知道這門生意了。
談完了生意,再說點最近的事敘敘舊,滿都拉圖便起告辭離開。
李長安親自把人送到城門口,等看不到滿都拉圖的影時,才和方洪轉往城裏去。
他們剛回到府衙,就有小廝說京都來了信件。
李長安聽說是悅兒寄來的,迫不及待地邊往府裏走,邊拆開信件。
過去兩年裏,李長安無比思念妻兒。
他做夢都想和妻兒見麵,但從定州到京都,隔了千山萬水,隻能通過信件來表達思念之。
悅兒在信中寫到,他們的兒子已經開始讀書認字,小孩兒年紀還小,尋常的筆都握不住,裴霖就親自給時崇做了一盒筆。
想到兒子,李長安的心中湧起一抹酸,自從兒子滿月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兒子。
如今兒子長什麽樣,有多高,是像他還是向悅兒,說話伶不伶俐,他都不知道。
等看完信時,李長安站在院子裏歎氣。
一旁的方洪看到主子如此,以為是有什麽不好的事,“王爺,可是京都裏發生了什麽事?”
“王妃在信中寫道,來年開春裴霖親時,親自去宮中找父皇,讓父皇允許我回京都參加婚宴。”可李長安知道,如今的父皇,是疑心最重的時候,就算是裴霖的婚宴,也絕對不會讓他回京都。
他對曾家和五弟設局的事,並沒有用信件告知悅兒,因為此事太過兇險,一旦送信的人被拿下,他將滿盤皆輸。
李長安想的是,等他被押送去京都時,再讓聽書南下親自轉達他的謀算。
況且有他嶽父在,肯定能猜到他的想法。
方洪也在一旁點頭,“皇上不肯讓您回京都,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這些年四皇子和五皇子漸漸冒頭,特別是四皇子,他有蘇貴妃這樣尊貴的母親,許多人都說,四皇子是最有希的一個。隻是手下有一點想不通,若是皇上有意讓四皇子登基,為何要讓四皇子和西涼聯姻?”
西涼隻是一個邊境小國,若是漠北這種大國的公主,倒是有可能為皇後,但從晉朝建國以來,從沒出過番邦來的皇後。
李長安搖頭表示,“父皇的心思,誰也猜不。不過我也不用去猜了。”
他要的,直接去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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