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的在一天天的恢復。
從最初能勉強下床走,到后來每天都會去健房鍛煉一會兒。
鍛煉的時間也從五分鐘逐漸延長到半小時,甚至更長。
和神狀態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著。
但被刪除的記憶卻始終沒有找回來。
江姝婳怕傅斯年多心,傅清寄信封和相冊的事,并沒有瞞著他。
看著承載著他們兩人記憶和過往的照片呈現在眼前。
自己卻沒有任何關于江姝婳的記憶,傅斯年心里控制不住地失落自責,可卻不能表現在臉上,怕被發現。
他的視線停留在其中一張照片上發,溫聲問,“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江姝婳眸子眨了眨。
看著他指著其中照片的修長手指,記憶穿梭時空浮現在腦海里。
的聲音輕輕淡淡的,“這張照片好像是我哥生日那天,我被白雨寧陷害同學的東西,老師讓我放學以后去辦公室寫檢討。”
說起曾經被欺負的經歷,神淡淡,仿佛一點都不介意。
話音微頓,清眸里浮起點點懷念和笑意,“我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學校里沒幾個人。本來我還在因為我哥生日我卻回去這麼晚難過自責,不想就看到我哥站在學校門口等我。”
傅斯年看了一眼,低頭,幽深的眸子又重落在那張照片上。
在夕的余下,滿臉驚喜,笑容明,眼底仿佛盛了星,璀璨奪目。
他手指了,握住江姝婳的手,問起他知道,卻一直回避的問題,“那時候,白雨寧經常欺負你嗎?”
他想,當時他應該是知的。
甚至,他可能還會幫助白雨寧欺負。
每次想到這個,他就沒辦法不自責,不痛恨自己。
江姝婳盯著他自責的眼神。
淡淡一笑,半真半假地說,“是經常欺負我,但我每次都欺負回去了!這件事的第二天,我放學把白雨寧堵在巷子里蒙上麻袋揍了一頓。”
傅斯年有些詫異。
但俏皮的模樣很好地驅逐了些許他心里的自責。
“不過,幾天后教室里的監控視頻被不知道什麼人投放到了教學樓前面的墻上。監控里,是那個生自己把東西放到我書包里的。”
江姝婳忽然又皺眉,說起當年的不解之謎。
直到畢業,都不知道那個投屏是怎麼回事。
“你就沒有把那個生也收拾一頓?”
傅斯年笑著問。
以的子,白雨寧這個罪魁禍首挨揍,那個手的生肯定也不了一頓揍。
他想多知道一點江姝婳以前的事。
在的講述中,他能看到不一樣的婳婳。
他相信,這樣的婳婳,和失去記憶之前的他所認識的那個,也是有偏差的。
江姝婳眉眼彎起來,遞給他一個“那當然”的眼神,“我把自行車胎的氣放了,又在書包上抹了蜂。”
后來,那個生被蜂蟄了滿頭包,不得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銷假回學校的時候,眼皮上還腫著。
傅斯年低笑一聲,翻開另外一張照片,心臟驀地被刺了一下。
手指落在照片里落淚的臉頰上,眼底有心疼溢出來,“這張呢?”
以他對江姝婳的理解,從不會輕易讓自己吃虧。
別人欺負,甚至當天就要報復回來。
這樣流淚哭泣的時候,應該很吧。
江姝婳也愣了一下,仔細盯著照片的背景看。
看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當時為什麼哭。
“這里,是白家。”
傅斯年從后面的建筑,認出背景。
經他提醒,江姝婳雖然還是沒想起來,臉上表卻變得了然。
“張麗平在白家做工,我應該是去找的。”
那個時候,對所謂的母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能讓哭泣落淚的,也就只有親人了。
別人的傷害是理的,可以不在意。
但親人的冷言冷語和漠視,才是真正能夠攻擊到的利刃。
只是不知道,傅清那個時候竟然也在,還拍了下來。
“不是你的媽媽。”
所以,不用為的行為傷心難過。
傅斯年把相冊拿開,抬手溫地把江姝婳擁進懷里。
“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江姝婳被他抱進懷里,有片刻的愣神。
但很快,一暖流沖擊著心臟。
雖然已經不介意當初張麗平對自己的傷害,甚至已經快把這個人給忘了。
但傅斯年的安,還是讓覺得很熨。
“婳婳,對不起。”
頭頂上,男人的道歉低啞響起。
江姝婳知他為什麼道歉,子微僵了下。
上的傷都尚且會落疤,心里的傷,更不可能因為時間而消散得仿佛不曾發生過。
那些過往,若是真能當沒發生過,那對這個男人的,就能放下了。
“對不起,我真是渾蛋,之前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
“你……”
江姝婳詫異抬眼,著傅斯年自責的眉眼,“你記起來了?”
傅斯年眼神轉黯,“沒有。”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回記憶。
不管過去做過多麼混帳的事,他都想搞清楚。
江姝婳角輕抿,“你不記得,道什麼歉?”
他若是記起了過去,跟道歉,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過去對的傷害有多深,除了自己,沒人會知道。
“婳婳。”
傅斯年聽懂話語里的緒,心頭一痛,大掌輕拂上臉頰,低眸去吻的。
江姝婳想偏開臉,但的腦袋被男人的大掌固定著,躲閃不開,男人的準地覆上的臉。
“婳婳,對不起,你想怎麼恨我怪我都行,只要你別離開我。”
“……”
江姝婳咯噔微窒。
怔愣的瞬間,男人的吻已然深,不帶任何的/,溫繾綣,萬般深。
許久,他放開,認真地說,“我一定會找回記憶的。”
-
次日,
傅斯年打電話約陸戰吃飯。
昨天和江姝婳的那一場談話,讓他迫切地想要找回曾經的記憶。
聽到他問當年刪除他記憶的人,陸戰啃羊的作頓了下,抬頭狐疑地看著他,“你問這個干什麼?”
難道想秋后算賬?
傅斯年斂眸,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口卷餅。
他大病初愈,不太適合吃太多羊這種大補的食。
不過吃點,問題不大。
“我要把記憶找回來。”
咽下里的卷餅,他才抬眼看向陸戰。
眼底神認真。
“怎麼突然想起來要恢復記憶,現在不是好的嗎?”
陸戰抬手夾了一片涮羊,滿足地吃了一大口。
傅斯年皺眉,把涮羊撈到一旁的空盤子里,拿走。
陸戰不滿地瞪著他,“干什麼?你又不能吃。”
“我可以帶回去喂家里的大鵝。”
傅斯年神不變。
陸戰深吸一口氣,放下筷子,“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想知道,當年參與這件事的都有什麼人,他們都是怎麼作的。”
見陸戰想開口,他眉眼一沉,率先堵上他的,“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你不放心我爺爺,肯定不會把這件事完全給他作。”
“的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我畢竟不是學醫的。”
陸戰攤手。
見傅斯年又皺起眉頭,心里罵了句話,“不過我當時確實在場。那些人和老爺子解釋的時候,我聽了一耳朵,說是只去除部分記憶的話,需要用到催眠手段。而在場的,就有國際知名的一個心理學大師,什麼馬爾的。至于手,他們在海馬上做了點手段,又切除了一部分額葉,確保你不會輕易想起來。”
當時他心里是有點排斥的。
畢竟,在一個好端端的人腦子上刀子,怎麼想都覺得嚇人。
還好后來傅斯年醒過來,果真只是忘了江姝婳,其他的沒有異常,他才逐漸放下心來。
“……”
對于傅斯年和陸戰的談話,江姝婳毫不知。
之前答應過徐一鳴,把媽媽的墓遷回帝都,和父親同葬。
現在傅斯年的病基本好全,也是時候把這件事提上日程了。
剛有想法,徐一鳴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帶上邵文宇來了宜城。
“婳婳,我幫著看了幾個好日子,你選一個吧。”
剛到婳苑坐下沒多久,邵文宇從口袋里取出一張黃紙,上面龍飛舞地寫了好幾個日子。
最近的在三天后,最遠的則在一個多月后。
江姝婳其實無所謂。
想了想,看向徐一鳴,“徐老,您看呢?”
“小姐不用我徐老,我比爺虛長十歲,您徐伯伯就行了。”
徐一鳴先糾正江姝婳的稱呼,才指著三天后的那個日子說,“這個日子就好的,現在天氣正好,不熱也不冷,再過一段時間天氣熱起來,不好土。最主要的是,在這天之后連著兩天都是宜祭祀的日子,不用之過急。將爺和夫人合葬后,還能多燒兩天紙。”
江姝婳和邵文宇聽著他努力佐證三天后有多合適,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邵文宇選的日子如果有今天,恐怕他恨不得今天就工。
不過也可以理解。
白懷恩和寧然生前沒在一起幾天,之后就相隔,寧然也被迫嫁給了白志庭。
再加上江姝婳現在算是白家留下的唯一脈。
徐一鳴對白家忠心,希他們能早日合葬,讓江姝婳回歸白家,也是有可原。
兩人沒意見,徐一鳴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過。
剛敲定好日子,江姝婳接到了于萌萌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于萌萌問,“婳婳,你什麼時候來帝都。”
“過幾天,宜城這邊還有點事。”
一樁大事決定下來,江姝婳心里輕松不,隨口問,“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
于萌萌否認。
下一秒,意識到自己語氣過于急切,又解釋,“就是想問一下傅總的況怎麼樣了,柒柒和玖玖在宜城住得慣不慣。”
“沒事了,兩個孩子也很喜歡宜城,整天被周林帶著出去瘋玩。”
說到兩個孩子,江姝婳眉眼和許多。
看心不錯,于萌萌松了口氣,“那就好,不要著急回帝都,兩個孩子難得出去走走,在宜城多住些日子也好。”
“在哪里都一樣。”
江姝婳又和于萌萌說了幾句話。
最近力都放在傅斯年上,又隔著電話,沒聽出于萌萌話里的異樣。
只以為是關心自己。
又問了幾句小說的更新況,得知績不怎麼好已經準備完結了,還有點憾,“其實你這個設定還可以,文筆也不錯。只是在故事銜接和描寫上下點功夫,應該能出績。”
是真心希于萌萌能有個賺錢的營生,好養活自己和于心。
于萌萌笑的無奈,“這種事是要靠天賦的。我也是才發現,會看小說不代表就會寫,越寫得多,就越覺得你厲害。”
“從上學的時候你表達能力就很好,多練練,可以的。”
江姝婳鼓勵。
“再說吧,我先把這本完結了。”
于萌萌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江姝婳這邊,邵文宇和徐一鳴還在,也不方便煲電話粥。
兩人就隨便說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
因為傅清的尸被劉淑芬領了回去,柒柒和玖玖想要看他,就要經過劉淑芬的同意。
為了兩個小寶貝,江姝婳把之前拉黑的號碼重新拉回來,給劉淑芬打去電話。
本來以為劉淑芬痛失子,會恨死。
出乎意料的是,在聽到江姝婳說要帶著兩個孩子去參加葬禮,沉默許久后,居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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