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要冷上許多,十二月中旬,涼城就下了第一場雪。
半夜裏麵下的雪,喬晚星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就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今天要複診,陸準前天出差了,今天還沒回來,這次複診隻能自己一個人過去。
下雪天,路況不是很好,喬晚星車開得慢,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
約的時間剛好就是十點。
停好車,撐了把傘下車。
這麽冷的天,喬晚星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圍巾手套帽子。
醫院裏麵開了暖氣,進門收了傘,放到一旁,一邊摘著圍巾一邊往裏麵走。
迎麵就撞上了關醫生。
“我以為你今天不過來了。”
“怎麽會呢。”
喬晚星笑了一下,跟著進了診室。
“你這兩個月已經沒有失眠了,藥可以停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定期過來找我。”
喬晚星是所有患者中最久的一個了,是當初剛從業的時候接的。
當初的喬晚星才十七歲多一點,十八歲還不到,背著一個帆布包坐在診所的門口,不玩手機也不說話,就那樣安靜地等著。
完全看不出來有抑鬱癥,直到親自開口說:“醫生,我想活著。”
說想活著。
那時候的也不過才從業半年多,接診的病人裏麵大多數都是焦慮癥為主。
們很多人坐下的第一句話就是“醫生,我懷疑我有抑鬱癥”,可真的診斷下來,發現不過是焦慮癥,還到不了抑鬱癥的程度。
喬晚星是第一個,當初的況已經很糟糕了。
說已經有半個多月的時間睡不著了,問為什麽睡不著,沉默著沒說話。
剛開始的喬晚星也是滿的戒備,問的問題大多數隻回答到一半。
十年的時間裏麵,如今們就像是老朋友一樣,知喬晚星所有的一切,也不再對有所保留。
關醫生也很欣,喬晚星已經慢慢地從那個深淵裏麵爬出來了。
不再覺得當年沈嘉行的死是造的,也不再將當初那個自殺的同學的死亡歸咎到自己的上。
這一次,喬晚星隻在診室待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雪還在下,站在醫院的門口,將圍巾和手套重新再戴上。
喬晚星剛回到別墅,剛等攔門打開,準備將車子開進去,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以為是陸準的電話,隻掃了一眼,卻發現老宅那邊打來的電話。
喬晚星怔了一下,手拿起手機,開了免提:“文姨?” “喬小姐,您能來一趟醫院嗎?老太太摔倒了!”
認識文清那麽久,這是喬晚星第一次聽到對方語氣這麽著急。
“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沒問那麽多,直接就要了醫院的地址,打方向盤把車倒了出去,隨即趕去醫院。
喬晚星到醫院的時候,陸老太太正在病房裏麵,上裹滿了繃帶。
“文姨,怎麽回事?”
文清看了一眼:“早上下雪了,老太太說想去花房裏麵看看花怎麽樣了。也是怪我,我去拿傘,沒跟上,剛走出門就摔了!”
喬晚星拍了拍文清的手:“沒事的文姨,醫生怎麽說?”
“冬天骨頭本來就脆,老太太這把年紀了,這一摔,骨折了,腰也扭到了,接下來都得在床上躺著!”
“沒什麽大礙吧?”
文清隔著玻璃看了一眼病房裏麵的陸老太太:“暫時還不好說,這把年紀了也做不了手,醫生說得先觀察一下。”
文清這次確實是被嚇著了,也就轉頭去拿傘,沒想到剛拿了傘就聽到老太太摔倒的聲音,一跑出去,陸老太太跌在地上直接就昏過去了。
當時幸好家裏麵人多,如果隻有一個人的話,是真的六神無主不知道如何是好。
喬晚星安著文清,病房裏麵的陸老太太正在做著檢查,沒進去。
剛做完檢查,陸文書也趕過來了。
看到喬晚星,陸文書隻是微微怔了一下,“喬小姐。”
“陸太太。”
簡單地打了招呼,陸文書就進了病房。
陸老太太摔了這一跤,十分的罪,人在病床上,說話都有些吃力。
看到喬晚星,倒是還有力氣說上一句:“有心了。”
喬晚星無奈地笑了笑:“老太太您先休息吧,過兩天陸準就回來了。”
陸準回來了,就得說逞強了。
果不其然,一聽到“陸準”兩字,陸老太太臉就變了一下。
和腰都疼得厲害,醫生開了止疼藥,還有些安神的,聊了沒幾句,老太太就睡過去了。
陸詠珊是在這個時候趕過來的,看了一眼喬晚星,倒沒說什麽。
陸老太太已經睡著了,陸文書帶陸詠珊出了病房。
這個點也到午飯時間了,喬晚星訂了幾份飯。
吃完飯後,喬晚星給陸準打了個電話,將老太太的況給他說了。
陸準當天晚上就趕回來了,喬晚星開車去接的人。
兩人幾天沒見,眼神對上都是纏綿的。
陸準把人抱進懷裏麵:“辛苦了。”
喬晚星仰頭看著他,輕笑了一下:“你確定要跟我這麽客氣嗎?”
他親了一下:“我錯了。”
停車場有些大,兩人走了將近十分鍾才到車子旁。
陸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我開吧。”
“我開,你路上睡會兒吧。”
沒他忙,這幾天更是悠閑得很。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陸準敗下陣來。
喬晚星開車很穩,陸準上車的時候還強說自己不困也不累,結果車子到醫院的時候,他人已經睡著了。
喬晚星停好車,沒有他。
這個時間點,老太太早就睡著,就算是文清阿姨也睡著了。
今天一天都在醫院,陸老太太目前的況還不錯。
陸準這趟出差還是很忙的,喬晚星看到他行程表的時候都難得有些心疼。
車廂裏麵很溫暖,這個時間,平日早就在夢裏麵了。
喬晚星拿出手機,點了份外賣。
陸準飯局結束就坐飛機回來了,一路上那麽匆忙,他又不是個願意吃飛機餐的人,多半是什麽都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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