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的。”云祁笑著說,“我那日胡發作,還把謝姐姐給我剝的栗子都灑了滿地,實在是混賬至極,謝姐姐應該要生我的氣。”
“但氣的太久就有點不理智了。”
謝昭昭看向他:“哦?怎麼說?”
“我們自小一起長大,謝姐姐應該很了解我發火的時候是個混賬,如果還為這事斤斤計較,著實是太小氣了些。”
“而且,雖然那日我混賬,但后來我醉酒去尋謝姐姐,謝姐姐也照看了我一整晚,心中定然是原諒了我的。”
云祁溫聲說,“既原諒了,現在如果再繃著不理人,多有點裝模作樣了。”
“云祁!”
謝昭昭眸轉冷,聲音更冷,“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我小氣?我裝模作樣?我把你拿的東西灑一地,再不分青紅皂白和你翻臉,你試試看是什麼覺!”
“……”
云祁抿了抿,耍賴地說道:“好姐姐,你就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話落,他還舉起左手一本正經,“我發誓,以后再不犯渾發火,真的!”
謝昭昭別開臉,視線落于外面的玉龍河上,“你這個人沒有誠信度,發的誓也不值得我相信。”
“那你為什麼還來見我?”
云祁心中稍有些懊惱,然面上卻笑意怏然,“就為來看我這沒有誠信度的人發誓,道歉,然后毫不客氣地說你不信,不會原諒我?”
謝昭昭:“……”
云祁隨手一劃,兩扇窗在謝昭昭面前關上。
“你這都要走了。”他起,雙手撐著桌面傾靠向謝昭昭,“咱們別耍小孩子脾氣,好好說說話,道道別。”
他作快。
謝昭昭來不及阻止,就看不到外面風景,下意識地皺了眉回頭看他。
云祁離的很近,謝昭昭一回頭兩人便視線相對。
那黑白分明的深邃眼眸之中,如似春暖風拂過,其間帶著點點歉疚和討好。
不像他平素冷靜自持的老模樣,倒真的像是個二十歲的弱冠年該有的樣子。
謝昭昭微咬下,心湖之中似乎掉一尾羽,羽帶起一波波漣漪,逐漸將心里本來就不怎麼濃厚的不悅和氣憤給沖淡。
轉瞬間,心底便只剩下安怡。
云祁輕聲說:“好不好?”
“……”
謝昭昭深吸口氣,快速別開臉,“坐下吧,趴在這兒像什麼?我耳朵很好,不需要靠這麼近說話。”
云祁一笑,果然坐了回去,“明日就要走?何時出城,早上還是什麼時間?”
“一早。”
“那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車馬和隨行的人員安排若當了嗎?”
“嗯。”謝昭昭點點頭,“都好了。”
“好。”
云祁拿出一塊玉牌,“我把隨令牌給你,你沿路通過關卡驛站,用令牌傳個信兒給我,讓我放心。”
“不用——”
“用。”
云祁將玉牌直接塞到謝昭昭手上,“若有危急況,這玉牌用得著。”
謝昭昭頓了頓,“那好吧。”
接下來,云祁又代了一些出行的事。
兩人沒有提何時回京,他們之間的事后續又怎麼辦。
等到了下午,謝昭昭要走時,云祁從袖袋之中拿了個纏金嵌珍珠手鐲。
上面的珠子黃豆粒大小,只是竟是淡金的,謝昭昭酷珍珠飾品,卻也是第一次見這種。
“這個給你。”云祁把手鐲套在了謝昭昭手腕上,“明日離了京,看著手鐲便想想我。”
謝昭昭雙眸盯住那手鐲。
原先只覺得,先保障謝家安全之后,再琢磨自己和云祁的事,因此離京對而言,是一件必須要做,為整個謝家好的事。
可如今,看著手鐲,聽著云祁溫的聲音。
忽然有點點離別的傷。
這一去,則一年,多則幾年都不能見到他了。
他在這京中也不知道要面對多明槍暗箭——
謝昭昭心底猛然涌上一難言的緒。
前半步,牢牢抱住云祁那勁瘦的腰,“阿祁。”
“怎麼?”云祁的手落到后背,輕輕攬住,手指繞著烏黑的發,“這是舍不得我了嗎?”
謝昭昭臉埋在他前,呼吸間全是龍涎香的味道:“你在京中要小心,保重自己,知道嗎?”
“知道。”
云祁輕笑,低頭吻了吻的額角:“還以為你走的瀟灑,一點點舍不得都沒有呢,你這樣不舍,我心中卻愉悅。”
他要的,無非是的喜歡,的惦記,的不舍。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太久。”
……
謝昭昭回到涼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謝威明日出京,今晚同僚們在京中攬月樓為他擺宴席踐行。
謝威便帶著謝長安和謝長淵過去了。
于氏也有幾個不錯的夫人,不過早幾日就相互告過別。
至于謝昭昭,算起來京城竟也沒什麼親近的,除了姐姐謝嘉嘉。
這兩日,謝昭昭倒是派人給小月牙送了好幾次東西。
但自己卻是沒怎麼過去瞧過。
便正好乘著傍晚,與母親一同前往蘇府。
謝嘉嘉月子坐的也不錯,瞧著面很是紅潤。
小月牙如今不到兩個月,每日里睡著的時間比醒著的時間多的多。
于氏瞧孩子睡著,多有點憾。
還想逗一逗小寶寶呢。
“那就把弄醒了逗啊。”謝嘉嘉隨口說。
“那怎麼行?”于氏皺眉:“小孩子睡的好好的——”
這話還沒說完,謝嘉嘉已經撓著孩子的小肚子,把孩子鬧的哇哇哭了起來。
于氏傻眼,趕把小月牙抱在懷里哄,還瞪了謝嘉嘉一眼,“你這個糟心的娘親,平素不會就是這樣帶你的吧?這哪里是帶孩子,簡直把你當個小玩意兒,想怎麼干就怎麼干!”
謝嘉嘉可不怕于氏的眼刀子,笑著說道:“那不這樣帶怎麼帶?當寶貝疙瘩麼?不得累死。”
于氏懶得理,哄了好一會兒,小月牙才不哭了。
順口問道:“姑爺去哪兒了?”
“娘是不是忘了,今晚爹爹攬月樓擺宴。”謝昭昭說道:“姐夫定然也去為爹爹踐行了。”
于氏“哦”了一聲,“他最近還是嘗嘗忙于朝廷的事,回家都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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