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昭昭抿了瓣，沉默了。

“說話！”

云祁厲聲道：“是不是？！”

“你先別這麼生氣——”謝昭昭瓣微抿。

云祁語氣雖然不好，但話卻說對了。

的確想離開京城，保著家人先到安穩的地方。

京城神仙打架。

謝家在風口浪尖上，惹來了中山王的關注和梁王憤怒，說不定還有宣武皇帝不滿。

此時需要一退保安寧。

這事是一早就想好了的。

重生而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云祁這般憤怒，倒不知怎麼應對。

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原本想的那些哄他的話也都用不上。

掌心就是那包熱栗子。

謝昭昭手指蜷了蜷，將剝好的一顆栗子朝他遞：“你——”

“我說了我不吃！”云祁一揮手，謝昭昭手中那顆剝好的，連著放在膝頭的那一包栗子被一揮而下，灑的滿地都是。

那顆剝好的，咕嚕嚕滾了一圈，在謝昭昭腳邊停下來。

謝昭昭瞧著那栗子，慢慢握了袖下的手。

“你又不喜歡我，和我周旋就是為了這一日。”云祁冷笑道：“我竟是被你哄了幾次便上了當，覺得你當真愿意嫁給我。”

“我可太蠢了！”

謝昭昭沒有吭聲，深吸了口氣，蹲下子去撿那顆停在自己腳邊，方才剝好的栗子。

云祁一把住的手腕，狹長的眼底含著暴怒，“我在跟你說話！”

“你想讓我說什麼？”謝昭昭反問，“還是做什麼？你直接告訴我。”

這副冰冷的姿態，看在云祁眼中，無疑是默認了他一切質問。

云祁眼尾泛紅，前抑的怒火似乎隨時要失控發作，著謝昭昭手腕的手也不斷收。

很疼。

謝昭昭卻沒有吭聲，只是冷冷地盯著他：“我只想保全我的家人，我有何錯？”

“那我呢？”

云祁問：“我又是什麼？我在你心中排在何？”

謝昭昭看他這不分青紅皂白的模樣，不知為何也怒從心起，“你自己排在何你自己不清楚嗎？”

這話一出口，云祁瞳孔微，眼底閃過一抹極沉的痛苦。

他角扯了扯，出一個苦至極的笑容。

謝昭昭心頭仿佛也隨著他角的扯而扯，很疼，心底有些悔意，“是謝家要離京，局勢所迫，并不影響你我——”

云祁冷笑：“還想騙我！”

謝昭昭手腕生也疼，生生住了那些悔意。

沉默片刻，勉力掙了他的鉗制，起后退，“等你冷靜些我們再說話。”

最終轉離去。

門板拍合的聲音很輕，但卻似一下子重重扣在云祁心頭。

他弓著坐在桌邊，掌心還有謝昭昭手腕上的溫度，可佳人已去，毫不留。

他看著灑落一地的那些栗子，憤怒和無力織了難以言說的痛苦。

他以為，如今是有一點點喜歡他的。

任何事也會與他商量著來。

卻不想一切只是他以為，心中只想保全謝家。

沒有他半分位置。

和以前一樣厭惡他，排斥他。

……

謝昭昭臉沉地坐上馬車，只覺手腕疼的厲害，低頭一瞧，已經是一圈紅痕。

紅袖瞧神難看，也不好多問，只吩咐車夫將馬車駕的穩一些。

回到月樓后，紅袖給香桂遞了個眼神。

香桂心中有了數，服侍謝昭昭的時候便仔細留意了一下的手腕，然后找了些藥膏來想推一推。

謝昭昭擺手說：“不必了，紅袖，上次讓你換的黃金和銀票你換好了嗎？”

“已經換好了。”紅袖詫異：“小姐現在要用嗎？”

“我不用，你封好了收起來便是。”謝昭昭吩咐道：“樓的細，過冬的服都打點一下吧。”

紅袖和香桂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問：“這是為何？”

“應該用不了幾日，我們便要離京了。”

謝昭昭淡淡道。

云祁今日這般憤怒，想必是宣武皇帝說了讓謝家離京的話。

宣武皇帝言出如山，誰也不能改變這件事。

圣旨下來就是這兩日的事了。

早點打點，到時候走的利利索索。

香桂和紅袖都愣了一下，瞧謝昭昭心不太好，也沒好多問，趕去準備了。

一會兒，香蓉帶人送了晚膳過來。

正巧今晚有一份栗子。

謝昭昭看著那盤中的白栗子，想起自己在南街買了那栗子，一路揣在自己的懷中拿到妙善堂，卻被不由分說灑了滿地，心極致糟糕，也瞬間沒了食。

“撤了吧。”

謝昭昭放下筷子，隨意洗漱之后，直接上了榻。

往常睡前都要翻看話本子，今日便也順手翻來。

只是往日里，總能調一些興趣的話本子今晚竟一個字看不進去。

心中燥的很。

謝昭昭翻了好幾本都看不下去，只覺故事糟糕離奇，索丟到一邊去，翻睡下。

這一夜注定難眠，翻來覆去，腦中思緒飛，直到天快亮才睡過去。

香桂也沒來的打擾，一直守在院。

約莫到了快晌午，謝昭昭起洗漱，還未將自己整理妥當，于氏帶著人到了月樓來。

“昭昭，宮中來了旨意，將你爹外放，巡視賓州。”

于氏不見怒，反倒滿臉愉悅：“你外祖父便在賓州呢，離得太遠啊，說起來娘都好幾年沒見過他老人家了，你也好些年沒見外祖父了吧？”

“這次正好乘著機會去多待一段日子！”

“好。”謝昭昭并不見意外，而是問：“那對楚南軒和二房那邊，可有什麼旨意嗎？”

于氏笑臉頓時消失不見：“楚南軒還沒有，不過二房那邊傳了口諭，你二嬸留京……”

“謝星辰總歸是的親兒，你爹治家不嚴，都被罷了職外放，當親娘的，自然不得責罰，宮中傳了口諭，幽閉思過，無詔不得外出。”

“至于梁王府那邊，也一直沒什麼消息。”

謝昭昭又問起哥哥們。

于氏說：“你五哥和六哥品級不變，但是封了閑差，這次咱們一起走，至于你大哥二哥，如今都是要的守關大將，倒是沒到影響。”

謝昭昭暗暗松了口氣，如此說來，也算是雷聲大雨點小了。

那目前看來，只有謝星辰和楚南軒沒有明確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