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置，難消心頭火氣。

若置，這其中輕重還需仔細斟酌。

再加上，最近他想給云祁賜婚。

謝昭昭卻卡在了中間。

如此一來讓宣武皇帝惱火之上更惱火，惱火到了極致。

一旁的大太監不由暗忖，帝王難為啊。

看似雄才偉略的宣武皇帝，每日也有不知多煩躁憤怒卻又無力之事。

看著宣武皇帝手支著額頭眉擰，大太監也不敢再隨意說話，只勸解帝王寬心，保重龍。

……

謝威回到涼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謝昭昭這邊雖還沒睡，但時辰已經太晚，實在不好再到春和樓那邊去打擾。

不過已然沒什麼困意。

話本子看上了癮，興的很，非得把本子看完才行。

看的便是那本《妻主別生氣，夫郎給你按按》。

雖然一開始，那男子看著的確娘娘腔了些。

但勉強看了一會兒之后，謝昭昭忽然覺得這種很乖很聽話的男孩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當然前提是人足夠強，能夠占據一切的主導地位。

這個本子寫的稍微有點長，后續還出現其他男角，都喜歡主角。

看這描述，主也對那些男角，不管是同還是欣賞，也總歸多都有點分。

于是就出現了各種爭風吃醋的場面。

謝昭昭看的都有些心急了，心疼這個又心疼那個。

看到最后，主角只留了最一開始最乖順聽話的那個男子在邊，其余男子都傷心落寞，要麼孤獨終老，要麼遠走天涯。

但他們始終心里記著主角，到死都在念著。

怎一個慘字了得。

謝昭昭忍不住嘆了口氣：“有些難。”

香桂這一晚上就陪在謝昭昭邊。

是識字的。

原本也是一邊陪伴一邊隨意瞄兩眼，還一直困得打瞌睡。

后來瞄著瞄著目瞪口呆，就跟著謝昭昭一起看完了。

還討論哪個男角更討喜。

此時也頗有些難地說：“這個小六也真是的，你不和人家在一起你就不要招惹人家啊，太過分了！”

小六，就是這個話本的主角。

香桂最喜歡的是江湖公子，結果他下場最慘，為了小六，他被廢武功被喂毒被失憶，最后小六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香桂氣憤難平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咬著說：“不過這本子也實在太大膽了些，哪有一個子和這麼多男子糾纏不清的。”

這話本子也不避諱親近容。

小六和那些男角都有過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其中和這個江湖公子親近的最多，差點就了真夫妻，這也是讓香桂不平的一點。

謝昭昭淡淡說：“邊太多男人也不好，每日爭風吃醋煩都煩死了，有一兩個，乖巧聽話又懂得哄你開心便夠。”

本來沉浸在氣憤之中的香桂張大了看向謝昭昭，不可置信地說：“小姐，你還想要兩個？”

“話本子看看就好，你怎麼還認真考慮起來了？”

“只是有而發。”謝昭昭笑道：“瞧你嚇的——什麼時辰了？”

“方才剛過卯。”香桂催促道：“小姐小睡一會兒吧，這一晚上都沒休息了。”

謝昭昭了額角。

神有些，似不太困。

翻下床，“洗漱吧。”

香桂只好應下，了外面的守夜嬤嬤準備熱水送來。

謝昭昭一邊洗漱一邊想，也不知姐姐怎麼想到的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如今已經是深秋，早起后天氣冷的厲害。

謝昭昭到月樓院中的時候，呼出的氣都能凝白霜。

“小姐。”

香桂捧著霜月寶劍送到謝昭昭手中。

謝昭昭練了半個時辰的劍，天逐漸亮了起來時，又吃了早飯，整理好了自己，這才到春和樓去。

此時謝威已經去上朝了。

于氏面復雜：“昨晚你爹爹回來與娘說了說面圣的事……”

當即，于氏便把和謝威在被窩說的那些話，大致轉述給了謝昭昭。

謝昭昭聽聞楚南軒也宮請罪，并且再進天牢，眉心蹙了蹙。

又聽圣上震怒但沒發落，大約猜到，圣上估著是要考慮一下發落的輕重。

瞧著于氏面上擔心，謝昭昭陪伴了一陣子，寬了，才又轉到苗先生那院子去扎銅人。

今日苗先生又不在，只小藥在整理院藥材。

謝昭昭也習慣了苗先生隔三差五憑空消失，自顧在那銅人上練習扎針。

昨晚到底是沒休息，清晨那會兒還不見空，如此扎了一個多時辰的銅人，太照著，便困意上泛，只打哈欠。

謝昭昭只好回月樓去打算補補眠。

頭腦昏沉的厲害，跌回床榻上眨眼功夫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渾渾噩噩間有人推。

謝昭昭睜開眼，看到香桂臉復雜：“小姐，楊夫人來了。”

“哪個楊……”

謝昭昭懶懶說著，猛然清醒過來，眼底困乏和迷蒙都消失不見，“是楚南軒的母親？”

“就是……”香桂點點頭，“現在夫人在和說話，看起來不太客氣。”

“我知道了。”謝昭昭翻而去，“這就過去。”

……

“好歹也是十數年相識，你家小七和我家南軒更是青梅竹馬，定親也這麼多年了——”

涼國公府正廳，楊夫人語氣淡漠而冰冷，“為何要落井下石，誣賴我兒和謝星辰？”

“誣賴？”

于氏微瞇著眼。

開平王本的出不高，以至于于氏雖然為開平王獨，但在京城并不太那些世家大族待見，這了于氏的心病。

恰巧未來親家楚家，那楚南軒的母親楊夫人是前朝郡主，是為真正的貴族。

于氏先前還沒為這事兒驕傲過。

而且對待楊夫人也十分客氣，逢年過節和楚家互贈禮，回過去的都要厚重一點。

可如今再看這楊夫人，那是哪哪不順眼。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能教出楚南軒那種兒子，這母親也未見得是什麼好的。

而且這些年，楊夫人擺著那副冷漠淡薄的模樣，眼睛里卻帶著倨傲，高高在上，看人的眼神永遠像是在看螻蟻。

一個國破家亡之后茍且生的郡主罷了，有什麼底氣高高在上，看不起旁人？

于氏冷笑道：“你兒子要不勾搭謝星辰，留下那些證據，我們怎麼誣賴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