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殺一個奴婢，對大戶人家來說不過主子抬抬手的事。

霜序雖說是謝星辰的奴婢。

但謝昭昭只一個沖撞主子，不敬主子的罪名越俎代庖了，也是宅門的事。

霜序太過清楚，謝星辰雖然對還算不錯，也不到為了一個婢就能來和謝昭昭拼命的地步。

就算謝星辰會為報仇……可人都死了，報了仇又能怎麼樣？

和弟弟相依為命，若死了，弟弟又怎麼辦？

“聰明的丫頭。”謝昭昭笑了一聲，站起回到床榻上。

紅袖立即上前給謝昭昭拉了被子蓋好。

謝昭昭淡淡問：“說吧，你最近出去，到底是忙什麼了？”

……

這一夜，涼國公府寂靜無比。

一夜寒風之后，第二日早起，那怡蘭苑刷了紅漆的箱籠上落了一層白霜。

院子里的婆子奴仆趕用熱巾將上面的白霜的干干凈凈，出下面鮮紅喜慶的。

謝星辰卯時剛過就起了，由著宮里的嬤嬤和喜娘梳妝打扮。

竇氏在廳招呼著前來送嫁的眷們。

于氏立在廳中，面上維持一點點基本的淡笑，心里卻是念叨，總算要出門了，送走一個就只剩竇氏一個，以后眼前能清凈一些。

謝昭昭扶著于氏的手臂站在側，垂著眼簾，看起來稍微有點憔悴。

除非必要，是基本沒怎麼開口。

于氏瞧了一眼，關心地問道：“昭昭，你是不是子不舒服？”

“還好。”謝昭昭聲回：“小月子了，有點疲懶。”

“怪不得……”于氏皺眉說：“等會兒送嫁到梁王府，你別去了吧。”

“那怎麼行啊？”謝昭昭搖頭說：“必須得去的，不然被人抓住了把柄，拿出來說我不敬皇家可就不好了，娘也知道，如今定西王被人盯著，我也被人盯著。”

于氏眉心皺得越，心道：這還不是云祁張揚跋扈不知收斂？

謝昭昭名聲累，被人妒恨針對，大半都是那廝惹來的。

如今陳書蘭都進京了，他竟然也毫不知道收斂。

于氏心中把云祁臭罵了一頓，面上卻關懷無比，“那就過去瞧瞧，大禮完了找個理由回來便是。”

“嗯。”謝昭昭應，掩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大秦重修了禮制，婚禮要在午時之前舉辦。

皇家婚禮，何時出門何時上轎何時大禮更是規矩嚴明。

大妝一個半時辰之后，新娘蓋好了紅蓋頭坐在喜房等著。

此時天也已經大亮，前來涼國公府送嫁的男賓眷基本都到了。

江寧侯夫人如今看到于氏恨不得把白眼翻飛，大笑著便去拉竇氏的說恭喜的話，大家看著這滿院子的嫁妝，也是羨慕不已。

眾人紛紛琢磨，果然是嫁皇家了啊。

就算于氏這大房夫人再怎麼不樂意，也得拿出老本給二房添嫁妝，維持面。

瞧瞧那些屏風擺件，一個個都是價值連城的。

掏出這麼多的好東西給二房，也不知，到時候自己的兒謝昭昭出嫁的時候還有沒有好東西做陪嫁？

不過謝昭昭原本和楚南軒有婚約。

如今這婚約是名存實亡，能不能履行都是二話。

但偏偏謝昭昭又在賞宴和云祁糾纏不清，那云祁是要和陳書蘭賜婚的啊。

過不了多久，賜婚圣旨就會下來。

到時候云祁娶了陳書蘭為正妃。

以涼國公府的份地位，斷然不可能嫡去做側室，宣武皇帝和中山王肯定也不會任由他們胡鬧。

那到時，誰還會要謝昭昭這個既和楚南軒不，又和云祁糾纏良久，還早已經過了婚嫁年齡的子？

說不準會嫁不出去！

想到此，所有人的神都變得很是微妙。

謝昭昭靠在于氏邊，又小小打了個哈欠。

對于旁人莫測的打量，似乎毫無覺。

“吉時到，新娘出門！”

就在這時，有宮中司禮的高喊一聲，眾人都安靜下來，讓開了院子里的位置。

喜嬤嬤背著一吉服的謝星辰從怡蘭苑樓上下來。

謝星辰用蓋頭蒙著臉，但那吉服十分繁復華貴，霞帔之上左右各綴著一排珍珠以及無數的金碎葉飾，手腕之上也是皇家親賞的鎏金纏手鐲。

其他各樣飾更是致華到讓人晃眼。

足以見得禮部對梁王和涼國公府的重視。

有人低聲問：“這霞帔上綴珠子有說法嗎母親？”

“嗯。”另有一人回：“綴一排珍珠和金葉是娶側妃，若是綴兩排的，那是娶正妃。”

先前的子“啊”了一聲低呼道：“側妃便這樣大的排場，這樣致好看的裳，那皇家迎娶正妃的時候，也不知是什麼樣子。”

“皇長孫殿下還沒婚，到時候他娶正妃你便有的瞧了。”

這對母的聲音很小，但因為距離謝星辰很近，被聽在耳中。

謝星辰忍不住了下嬤嬤的服。

定西王娶正妃？

娶誰也不能娶謝昭昭這個賤人，再自己一頭！

轉而謝星辰想到今日一些即將發生的事，又極冷地哼了一聲。

過了今日，謝昭昭開罪皇家，永遠不可能和自己一樣，嫁皇家！

“姑娘輕些。”嬤嬤語氣有些不好，“你的老奴這樣疼，老奴吃痛背不住您，將您掉下去可就不吉利了。”

“……”

謝星辰連忙松了手，低聲說了好幾聲“抱歉”。

嬤嬤一路背著謝星辰往外走，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被到了蓄意報復，走的很是不穩。

謝星辰被顛了一路，放進花轎里的時候也是重重一摔。

冠撞到了轎門砸到了頭，謝星辰頭暈眼花，剛坐好，那嬤嬤就著氣說：“起轎！”

謝星辰被搖了好一段路，勉強坐穩的時候氣的臉鐵青，心底咬牙罵道：賤奴！

等了梁王府，坐穩了位置，看怎麼整治這些人！

花轎前行，于氏也竇氏一起送了賓客，便也各自坐上早準備好的轎，前往梁王府觀禮。

出發之前，于氏關心地詢問謝昭昭可否撐得住。

謝昭昭點點頭：“我好著，撐得住呢。”

梁王府上好戲即將開鑼，怎麼可能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