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兒點頭,認可了娘的說辭,不過孝心不孝心的他不大懂,他送這些糕點給謝蘭臣,是為謝他上次送自己進宮找娘。
昭兒已經把所有糕點都嘗過一遍,便眼地向魏姝,又手指了指門口,表示現在就可以把糕點送過去了。
魏姝對上昭兒帶著期盼的眼神,又看看那些七八糟的糕點,糾結半晌,到底舍不得浪費昭兒的心意,對一旁的張公公說:“那就……給嘉王送過去吧。”
當然,也悄悄囑咐了張公公,路上再買一份新的,一起給嘉王送過去。昭兒的孝心,看看就夠了,吃還是吃好的吧。
張公公應了一聲,正要端著糕點出門,魏姝忽然又住他道:“帶上昭兒一起去吧,順便把上次嘉王讓人送來的幾箱金子,也一起退回去。”
便是和謝蘭臣不復婚,昭兒依然還是他的兒子。
現在看來,昭兒對謝蘭臣并不討厭,或許還有些喜歡,但兩人往后卻不一定有機會再見了,便趁現在再多相一會兒吧。
*
謝蘭臣剛從街市上回到會同館,便收到了昭兒親自送來的“孝子糕”。
謝閔看著糕點上清晰可見的米粒大的牙印,以及部分地方疑似沾上了口水的可疑痕,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跟來的張公公急忙解釋了緣由,又送上路上新買的糕點。
昭兒看看新糕點,又看看自己咬過的,覺得還是自己嘗過的更放心,便把自己的糕點往謝蘭臣跟前推了推,示意謝蘭臣快吃。
謝閔幾乎要憋不住笑,看好戲似的盯著謝蘭臣。
謝蘭臣猶豫片刻,最后還是在昭兒熱切希冀他品嘗的目下,拿起一塊兒,在昭兒沒有咬過的那邊,咬下一口,然后便把帶著兩個缺口的糕點又放回了盤子里。
他就這樣把十幾塊糕點挨個吃過,最后把盤子里剩下的端去了耳房,擺在金剛手菩薩畫像前的供桌上:“弟子和弟子的兒子都已經替您嘗過了,每一塊兒糕都很香甜,您慢慢用。”
謝蘭臣面不改地拜了拜菩薩,又轉過頭對疑的昭兒解釋道:“你母親能平安醒來,這尊菩薩出力最多,這些好吃的糕點就讓給菩薩吃吧。”
昭兒想了想,覺得有理,又覺得自己來了一趟,不但謝了謝蘭臣,又謝了菩薩,辦了兩件事,便開開心心地和張公公回家去了。
臨走前,張公公不忘讓人抬了那四箱金子下來,對嘉王道:“我們公主說,上次王爺的人去送金子,不在府上,今個兒才知道這回事。雖然這幾箱金子是王爺借的,但卻是為了幫公主,公主說不能讓王爺幫我們辦了事,還自己錢,所以讓老奴務必把金子還回來。”
謝蘭臣聞言,并沒推拒,直接讓人把金子抬進了他的住。
反而是謝閔,待張公公一行人離開,看看面前的四箱金子,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崇寧公主先是在街上故意避開他們,又突然來還金子,像是要和他們清算干凈,好劃清界限似的……
謝閔猛地想到什麼,朝謝蘭臣訝異道:“王爺那時候在街上說的是,崇寧公主想反悔?不想復婚了?為什麼?不怕再被婚嗎?”
謝蘭臣此刻正在慢慢品嘗那碟好的糕點,聞言說道:“自然是因為宮里有人許給了,比和我復婚更好的條件。”
謝閔這時候的腦子終于跟上了謝蘭臣。
眼下郭皇后的事越鬧越大,也快到了要撐不住的時候,郭皇后撐不住,皇上便會妥協,按理說,皇上的妥協便是同意崇寧公主復婚。
但皇上忌憚嘉王,不想讓崇寧公主嫁去西北,便從公主那兒下手,許諾不再婚,或著還有別的什麼好,哄公主拒絕復婚……
看崇寧公主眼下的表現,像是意了。
“崇寧公主之前還喜歡王爺喜歡得肝腸寸斷,轉眼就變這樣的態度,這變心變得也太快了!”謝閔一時急,套用了謝蘭臣之前說過的話。
對于魏姝說自己對謝蘭臣一見傾心這件事,謝閔是信了八九分的。
一是因為那罐崖太過心,另一,則是公主那天對謝蘭臣訴衷腸的時候,言語熱烈奔放。時下子都講究含蓄典雅,如果不是真喜歡,公主怎會有勇氣說出那些大膽的話。
謝閔忍不住再次重復道:“公主未免變心變得太快了!”
謝蘭臣卻道:“這怎麼能怪公主呢?該怪那些讓公主變心的人才對。”
“都這時候了王爺還替說話,”謝閔氣道,“崇寧公主分明是在利用我們,若不是王爺,皇上哪兒會輕易讓步妥協?”
想了想他又道:“不想復婚了也好,但小郡王總該讓我們帶走吧?”
謝蘭臣看他一眼:“之前你不是還說,昭兒不一定是我的兒子嗎?怎麼,現在查出來他是了?”
謝閔被問得一頓。
宮里的事不是那麼好查的,他便是再有能耐,這麼短的時間,也很難查出什麼。
不過也是奇怪,在沒和小郡王接之前,他覺得小郡王和謝蘭臣只有一點點像,之后雖說也沒相幾次,但卻一次比一次覺得兩個人像得很。
尤其是崇寧公主昏迷那晚,一對父子倆,兩雙紅眼睛,妥妥的親父子是了。
想到之前自己對小郡王世的質疑,謝閔不好意思地了鼻子道:“之前是我看走了眼,小郡王其實和王爺很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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