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那悉的青,又讓魏姝想到了今日街上見到的那道影,結合張公公打探來的消息,以及香鋪子門口的那聲“謝公子”,所以,面前這人就是謝蘭臣?
對方眉眼確實與自己記憶中的約相似,可……怎麼突然變丑了許多?雖然還能稱得上清俊,可和當初相比,說一句殘花敗柳也不為過了。
不過才兩年多不見,西北的風這麼摧折人的嗎?
魏姝掩下心里道不明的失落,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對來人展笑道:“聽聞嘉王進爵,特來慶賀,只是不請自來,還見諒。”
“公主有心了,請先用茶。”
謝閔也收回打量,剛要請人進屋,說嘉王隨后就到,卻見魏姝突然推了推邊的孩子說:“昭兒,快來拜見你爹爹。”
第9章 9、相見
什麼爹爹?爹爹在哪兒?
謝閔被魏姝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搞得有些懵,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甚至還遲鈍地往四周了,以為是謝蘭臣來了。
魏姝見他神不對,只當他是在疑心昭兒的世,便又解釋道:“雖然外頭一直有些閑言碎語,說些沒據的話造謠昭兒的出生,但昭兒確實是你的兒子,你看他長得多像你……”
這回,謝閔終于聽明白了,登時驚得一陣猛咳。
他可不敢做小郡王的爹,這要是讓嘉王誤會了什麼,不是要他的命嗎?
也怪他沒先自報份,可就算當初兩人的婚事很敷衍,也不至于敷衍到連自己同床共枕過的駙馬長什麼樣都記錯吧?
謝閔止住咳嗽,尷尬地解釋道:“公主認錯人了,卑下乃嘉王府長史,我們嘉王……”
他忽然一頓,向魏姝后,“嘉王就在公主后。”
魏姝下意識回頭,便見月下一人紫袍金冠,濯如春柳,軒然霞舉,手提一盞燈,正站在離幾步之遙的地方。
看著對方那張和記憶里一模一樣的臉,魏姝霎時僵在原地。
這才是真正的謝蘭臣。
自己不但認錯了人,竟然還當著謝蘭臣的面,說昭兒和別人長得很像……
明明謝閔和謝蘭臣不怎麼像的,剛才到底是怎麼把兩人認錯的?
來之前,魏姝設想過各種況,謝蘭臣不認昭兒,謝蘭臣故意為難自己,甚至謝蘭臣直接對自己拒而不見,都提前想過,并做了應對,卻怎麼也沒料到眼下這種狀況。
魏姝腦海空白了一瞬,尷尬得手都是麻的,尤其在對上謝蘭臣似笑非笑的目后,甚至想直接扭頭回府,等著嫁給靺鞨王子算了。
然而這時,昭兒忽然開口,仰頭朝謝蘭臣的方向喊了聲:“爹爹。”
魏姝心底猛地一,這是昭兒第一次開口人,雖然的不是自己,讓魏姝略有憾,但卻巧合地幫了一個大忙。
魏姝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先忘記尷尬,多想想昭兒,想想靺鞨王子的禿頂,想想自己的高床枕錦玉食寶馬香車……
和這些比起來,臉面又值當什麼呢?
魏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臉上已經掛上了得的歉笑,大大方方地對謝蘭臣認錯道:“我最近總是夜間難眠,以致雙眼干,視不清,這里燭火又暗,不防竟認錯了人,幸虧昭兒眼神好,沒枉費我平日對他的教導,雖是第一次見,他倒是一眼便認出了王爺呢。”
這一篇話,聽的一旁的謝閔嘖舌不已。
崇寧公主不但人生得漂亮,話說的也漂亮。
自己雖認錯了人,但兒子卻沒認錯,而兒子之所以能一眼辨認出嘉王,自然全賴這位母親的教導,如此一來,那個不怎麼可信的認錯人的理由,也變得可信了起來。
還故意提及自己常常夜間難眠,一般人聽了,十有八九要客氣問上一句因何難眠。這麼一問,就又有話頭說起此行的目的,不知不覺中便能掌握話題的主權。
然而,謝蘭臣卻完全不魏姝的話語引導,他目在魏姝上停駐幾息,又掃過一旁的昭兒,毫不客氣地說道:“我還當是公主早忘了我的長相,畢竟我們親還不到一月,公主就開始興高采烈地舉辦詩酒會,廣邀才俊,把酒言歡,聽說好不快活,實在是不像會有時間提起我的樣子。”
魏姝略有些心虛,面上卻神自若道:“我當時不過是氣你新婚第二天說走就走,走了那麼久,又連封家書也沒有,便也想氣氣你,什麼才俊酒會,不過都是做樣子罷了。”
謝蘭臣又道:“可我還聽說,其中有幾位才俊深公主賞識,三五不時便會被召進宮中,公主又是舉薦又是賞賜的,十分偏他們,這可不像是做樣子會有的。”
他又補充道:“倒不是我有意探查公主的過往,實是我才一住進這里,便有人殷勤給我,還說這會同館中的林副使,便是公主偏的才俊之一。”
想也知道,這不是皇叔的手筆就是郭皇后的。
魏姝道:“我并沒什麼不能被外人知曉的事,宮里到都是人,我為公主,行止坐臥一舉一皆有宮人跟隨,稍有出格,便有嬤嬤阻攔勸誡,雖與你提到的那些人確實親近了些,也只是君子之,絕無那些小人以為的茍且。”
魏姝觀察謝蘭臣的神,并沒有從他眼中看到對自己容貌明顯的喜,但也沒看到他對自己和昭兒的憎惡和排斥,即便眼下是在質問,謝蘭臣臉上也不見毫的憤怒或嘲諷,態度簡直堪稱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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