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在時,底下進上來的好東西,至半數都被先皇賞給了魏姝,十幾年攢下來很是可觀,說句大話,就是如今皇上私庫里的東西,都不一定有魏姝的三多。這次便只帶上了魏姝日常所用的,其他的留人慢慢收拾裝點,稍后再送去公主府。
按例,公主出行,沿路需清道凈街,魏姝卻不想張揚擾民,便把儀仗都省了,只留下龍尉護送。
昭兒長到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出宮,見到市井上的任何東西都覺得新奇,小人兒趴在馬車的窗戶上,不停往外張。
織云和娘也在馬車上照顧,兩人有意引逗昭兒說話,便一邊為他介紹外頭的事,一邊刻意放慢語速,重復地說一些簡單的詞句。
也不知是引導起了效用,還是昭兒太過興,馬車路過一群耍百戲的人時,昭兒竟然跟著街上那些看百戲的孩子們一起“哇”了一聲。
這一聲雖然不大,卻口齒清晰,絕不是小孩子還不會說話時,發出的那種無意識的音節。
“小郡王開口說話了!”
馬車上的幾人都聽見了,頓時激起來,織云和娘又哄昭兒“娘”,可惜昭兒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再開口了。
娘安魏姝道:“小孩子剛開口說話是這樣的,需得慢慢來,不過一旦開口說了頭一句,離口齒伶俐就不遠了。”
雖然沒能聽見昭兒娘,魏姝心里仍然很高興。攬過昭兒道:“昭兒喜歡看百戲嗎?回頭娘親人買下一班人,天天耍給你看好不好?”
昭兒雖然比一般的孩子說話晚,人卻很聰穎,大人日常說的話,他都能聽懂。
昭兒意猶未盡地看著離得越來越遠的百戲,想了想,出自己的小手,認真地數出三手指,舉到魏姝面前。
魏姝當即笑道:“好,別說多買兩班,就是多買二十班,每個月不重樣地演給你看都使的。”
昭兒也跟著開心地笑起來,右邊臉頰上出一個淺淺的酒窩,讓他多了幾分狡黠。
魏姝繼續陪昭兒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耳邊卻忽聽見有人喊了一聲:“謝公子!”
下意識心頭一,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去,便見一個形頎長的男子,轉走進了一間香鋪子里。
魏姝只來得及看清對方一的青華服,以及小半張側臉,竟然和印象中的謝蘭臣有幾分相似。
但旋即又覺得,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謝蘭臣堂堂一個王爺,怎麼可能會獨自出來采買香?大約是昨晚自己想謝蘭臣想的太多,才會一聽到有人姓謝,便覺得是謝蘭臣。
魏姝很快便移開目,又看向了別。
公主府離皇宮并不遠,馬車穿過街市的時候卻多花了些時間,兩刻鐘后,魏姝等人才到達府門前。
這些年,魏姝雖然不住在公主府,但府里一直留有人看守打掃,此次住進來,倒不用多費力收拾。
織云正帶著一群婢幫魏姝布置寢室,張公公忽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進門先對魏姝晦地點了點頭。
魏姝揮退婢,張公公便迫不及待道:“老奴都打聽到了。”
方才出宮時,張公公在宮門口便和魏姝分開,悄悄去了會同館,打聽嘉王這些天的行跡。
他道:“嘉王這兩天一直待在會同館里,直到今天早上才和隨從一起出了門,并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不過昨天嘉王的隨從,向會同館的人打聽了不神京賣首飾香有名的鋪子,大約今日出門便是和這些有關。老奴還打聽到,他們留話讓會同館準備了他們的晚膳,應是晚膳前便會回去。”
聽張公公提到香鋪子,魏姝不由又想起了街上看到的青男子,該不會那人真是謝蘭臣吧……
魏姝卻沒時間細想,看了眼快要日落的天,立刻喚織云進來為自己梳頭更。
要盡快見謝蘭臣一面。
這是最后的指了。
以皇叔對謝家的忌憚,謝蘭臣本該是最佳的求助對象,只可惜兩人當初的婚事本就十分敷衍,和離的時候鬧的也不太好看,主要是謝蘭臣沒因為此事被人笑話。
魏姝以己度人,覺得比起幫,謝蘭臣或許更樂意落井下石,看的笑話。
不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魏姝不會去求他。
好在那尊鬼子母的雕像,多給了一希。
算起來,統共只和謝蘭臣見過一面,昭兒出生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將近一年,謝蘭臣卻還能清楚地記得的長相,甚至愿意親手雕刻出來。
魏姝再次以己度人,或許就像自己之所以至今還清晰記得謝蘭臣的長相,是因為謝蘭臣簡直像是照著的喜好長的,每一五都完契合的心意一樣,興許謝蘭臣也是喜歡——至是喜歡過自己這張臉的吧……
另一邊,織云進屋后,從剛收拾好的箱籠里,照舊找出了一件素。
魏姝雖然除了孝,但是這段時間在穿著打扮上,依然講究素凈,幾乎不施黛。
只是這次,卻對織云搖了搖頭:“挑幾件錦服出來,越華麗越好,另外,我要上妝。”
新婚當晚,謝蘭臣見到的,便是錦羅玉,富麗華妝。
作者有話說:
前段時間電腦壞了,今天終于修好了,以后日更,晚上11點左右。謝大家的收藏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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