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我來證王爺有罪，我不知王爺何罪之有！若一定要我證，我只能證些旁的給你。”

魏弛的心腹聽到這里猜出定不會說什麼好話，忙道：“把拉下去，把拉下去！”

說話間姚清的聲音已經響起。

“一證，證秦王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為讓邊關安穩，百姓安泰，多年來未曾有半分懈怠。”

“二證，證秦王忠心耿耿，鎮守邊關，恪盡職守，從未有半分不臣之心。”

“三證，證秦王事必躬親，先士卒，是無愧于天地的大英雄！”

一輩子從未用這樣大的聲音說過話，一字字一句句穿每一個人的耳朵，即便被人拉住也不肯停。

宮人拖拽著往外走，猶自掙扎著不停重復：“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夫君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直至宮人堵住了的，這聲音才終于消失，但卻又仿佛始終都在，縈繞在殿中，遲遲不去……

第107章 謬言

朝會上沒有， 所有在這里發生的事， 說過的話，很快就會在京城的各大世家中傳開。

若是像先帝給秦王與姚清賜婚時那般故意安排人四下散播， 那便傳的更快了， 往往朝會還沒結束，京城大街小巷可能就都已經知道了。

今日的朝會出現這種天大的丑聞， 秦王妃直指當朝陛下勾結南燕大金陷害秦王，可謂是大梁開國以來頭一遭， 朝會還未結束， 有消息靈通的就已經知道了殿上發生的事， 這其中也包括蘭長公主。

蘭當時正在琴，幾個面首在房中用其他幾樣不同的樂跟著彈奏，竹聲聲，好不悅耳。

可是一曲未完，孔嬤嬤便急匆匆走了進來， 在耳邊低語幾句。

琴聲驟停，其他聲音也跟著紛紛停了下來，眾面首或站或坐垂眸不語。

蘭眉頭蹙， 按在琴上的手指險些將琴弦勾斷，直至指尖傳來一陣銳痛，這才趕忙回了手。

“嬤嬤沒聽錯吧？那秦王妃當真這樣說？”

“奴婢也是這麼問那來傳話的人的，他說絕對沒錯， 秦王妃確實這樣說的。”

蘭沉默許久， 無奈地嘆了口氣， 眉頭始終鎖。

“我倒看錯這位姚大小姐了，過去只當弱，膽小怯懦，沒想到也是個氣的。”

孔嬤嬤亦是輕嘆：“虎父無犬，這姚大小姐到底是姚大人的兒，是他一手帶大的，必然也些影響。”

“只是眼下當著文武百的面指證陛下與南燕大金勾結，只怕是……活不過今日了。”

等朝會一散，魏弛就會要了的命。

尋常犯人尚需衙門里走一遭定罪，這可是憑一己之言當朝指證當今天子。不管說的是真是假，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以的子能為了秦王做到如此地步，說明秦王必是待極好的。”

秦王與姚鈺芝素有仇怨，卻還能善待他的兒，那必定是極其看重。

“對秦王很重要。”

蘭斷定。

孔嬤嬤跟隨多年，無需多說就猜出了的用意。

“長公主想要救一命？可是恕老奴多，秦王妃都已經進京，秦王那邊卻半點靜都沒有，保不齊是他們默許這樣的，咱們若是救了秦王妃，可不一定討好。”

以秦王的能耐，怎麼可能這麼久都沒發現秦王妃離開了封地？

發現了卻并未阻止，也未派人來救，那就真的有可能是默許了。

若是默許，那就是故意要用秦王妃的命來給自己鋪路。

秦王妃死在京城，死在陛下手里，對他們反而更好，救了秦王妃反倒是打了他們的計劃。

“……說不定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呢，”蘭道，“賭一把吧，我覺得……十四叔不是那樣的人。”

“再說我就算想救秦王妃，也只能是幫著拖延一段時間而已，倘若最后他真的沒有來救，那秦王妃還是一樣要死的。”

“早死晚死都是死，他若真有別的計劃，那也沒什麼影響。”

孔嬤嬤無奈搖頭：“長公主是覺得秦王不是這樣的人，還是崔大人效忠的人不會是這樣的人？”

蘭眉梢一挑：“嬤嬤怎麼又扯到他？我是想給自己搏一把，若十四叔真的不舍得我這位嬸嬸，我救了那可是大功一件！比從龍之功也不差什麼了！”

說著讓去給宮里的人帶幾句話，免得再提起跟崔顥有關的話題。

……

姚清從朝堂上被拉下去后關進了一間偏殿，由兩個宮守在房中，另有一干侍衛守在門外。

剛剛說的話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除了魏弛的幾個心腹一直在不斷重申是口噴人污蔑天子以外，朝堂上竟一時無人敢說話。

而作為姚清生父的姚鈺芝則在被帶走的時候下意識起想要阻攔，還未等站起來就后頸一痛暈了過去。

眾人的目都聚集在姚清上，沒人看到他被打暈，直到姚清被帶走，他邊的宮人才故作驚慌地道：“姚太傅被秦王妃氣暈了！”

魏弛因突發的變故面鐵青，若非這是在朝堂之上，剛才可能就要沖過去掐死姚清了。

侍的話讓他回過神來，斂去臉上鷙的神，沉聲道：“帶太傅下去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