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泓回神,忙將視線從上挪開:“我……有些東西忘在院了,過來拿。”
姚清恍然,笑道:“王爺說的是書房那些吧?我收拾屋子的時候看到了,已經讓人給您送到前院去了,您問問管事們就知道了,他們肯定已經給您收好了。”
魏泓點了點頭,又站了一會也找不出什麼話說,轉便走了。
他走出幾步,繞過來時的那個拐角后又忽然站住。
他剛剛來的時候……是要干什麼來著?
第18章 明白
笑聲又在后響起,魏泓站在原地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
不回去豈不就把將花園改姚府花園的事給揭過去了,回去的話剛才姚清問他有什麼事他都沒說,轉頭又去找人算賬好像不大合適,顯得他反復無常。
崔顥一直跟在他后,這一路的心可謂跌宕起伏。
從最初王爺要來后宅時的憋笑,到發現花園被改姚府園子的張,再到王爺察覺后怒而疾奔的擔憂,以及最后王爺莫名離開的茫然。
大起大落將他自以為已經見多了起起伏伏,不會再有什麼波的心臟都弄的狂跳了一陣。
但他腦子反應很快,在魏泓忽然停下后立刻說道:“王爺從不是那出爾反爾之人,既然當初答應了將后宅給王妃住,讓自己隨便安排,那定然就不會因為花園如今的模樣跟王妃生氣。”
“倒是屬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剛剛還以為王爺會訓斥王妃。”
他給了個臺階,魏泓就坡下驢,順勢就出溜下去了。
“我既然答應了,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是,”崔顥點頭道,“王爺大度,豈會跟一個小子生氣。”
“何況王妃遠嫁而來,心中必然惶恐不安,將花園改如今這般,倒也有可原。”
一個從沒有離開過家的孩子,突然因為一道圣旨遠嫁到千里之外,周遭一切對來說都是陌生的,有什麼比將宅院改家中的模樣更能讓安心的呢?
魏泓點了點頭,算是對這句話表示了認可,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去,又回到了自己現在住著的前院。
他坐下來理積的公務,往常效率很高很快就能理完的事,這次卻拖拖拉拉許久才能辦完一件,注意力總是難以集中,腦海中不知為何總回想起那子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撲進他懷中時帶來的淡淡幽香。
魏泓鼻子很靈,他確定這香氣以前他從未聞過,也不知是什麼香,清幽怡人,與尋常子上的脂氣完全不同,非常淡雅,若非靠得極近本就聞不到。
他想著想著思緒又漸漸飄遠,回過神發現手頭公文看了一刻鐘了都沒記住寫的是什麼,皺著眉頭煩躁地將其扔到一邊。
……
另一頭,楚嬿的院子里,綰兒推門走房中,道:“娘子,王爺已經回來有些時候了,你不去見他了嗎?”
那日季云婉離開后,楚嬿就回到房中哭了一場。
當時赤珠忽然去,說王妃有事找,讓立刻過去。
雖奇怪王妃怎麼會忽然找,又怎麼會讓赤珠來傳信,但因對王妃也不了解,怕是真有什麼事,就還是跟去了,反正在府里也不怕赤珠會拿怎樣,卻不想半途遇到了那位季小姐。
當時便明白了王妃本沒有找,是赤珠故意把來,又故意撞到那位季小姐的上,讓他們兩人注意到彼此的。
也是那時楚嬿終于明白,當初周媽媽第一眼看到時為什麼會出那樣的神。
因為長的很像王爺逝去的那位未婚妻。
沒有親眼見過那人,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跟那人到底有幾分像。
但據說季二小姐與季大小姐有七八分相似,這張臉既然和季二小姐相像,那與季大小姐想來也是有幾分相似的。
楚嬿當時便怔在了原地,周圍景象全部消失,恍惚回到了與王爺第一次相遇的景。
那是兩年多以前,因家中忽然遭逢大難而驟然失怙,一夕間從爹娘寵的掌上明珠變了流離失所的孤,還被人牙子抓去要賣與人做奴隸。
逃了幾次都沒能逃,最終認了命,想著哪怕是為奴為婢,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有一日有個中年婦人來人牙子這里看貨,人牙子說這婦人是一大戶人家的管事媽媽,若是得了的青眼被挑去了,今后便可食無憂,每個月還有不的月例可拿。
既然免不了被賣的命運,誰不想賣個好人家呢?所以大家都拼命展示自己的長,希能被這婦人看中。
楚嬿雖是商戶之,出不高,卻也從小飽讀詩書,琴棋書畫不說樣樣通也多都會一些,自然很快就被選中了。
但后來才知道,那婦人本就不是什麼管事媽媽,而是當地一家青樓里的媽媽。
愿意為了活下去而賣為奴,這不代表就愿意去做個,所以在看清自己要去的地方是青樓之后當即便掙扎著要逃走,可又如何掙的過那些那些膀大腰圓的公,眼看就要被拖拽進去。
這時候是路過的秦王救下了,將買下帶到了王府。
王爺要給去奴籍,并贈一些銀子讓去自謀生路。
可一個孤,親族全無,又能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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