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蘭對陸沛川的愧疚，已經演變為一種執念，即使心知肚明，陸沛川不是一個好人，可仍然會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周斂深上。

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陳焰為此擔心。周斂深卻早就習以為常，表現的十分淡然，還反過來安了他幾句。

……

從醫院出來，回到車上。舒菀能看的出來，周斂深平靜之下的低落。

薛雅蘭醒了，他應該是高興的，可他們的母子關係，很快的又要降至冰點，之間的隔閡，甚至要比以往數年加起來還要深。

見他要開車，舒菀按住他的手。

周斂深偏過頭看，眉梢微微挑起，角勾著一點弧度。

“我沒事。”他語氣淡淡的：“再傷人的話我都聽過，這算不了什麽。醒過來就好，我現在擔心的……”

周斂深話未說完，舒菀的手機忽然響了。

隻好先接電話。

看清了來電顯示，抬起頭告訴他：“是桑桑打來的電話。”

周斂深也沒說什麽。

舒菀接了。手機放到另一邊耳旁，距離他更遠了一些，然後才出聲：“桑桑。”

“舒舒，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秦桑的聲音傳來，沒有拐彎抹角，直正題。

舒菀回：“好，你說。”

“我能不能……見他一麵？”秦桑的聲音很輕，帶著一悵然和無奈：“跟公司解約之後，我一直在找別的工作，有朋友幫忙介紹了一個國外的公司，我想去試試。應該下個月就會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我……”

舒菀聽出了的潛臺詞，如果工作穩定，秦桑興許就不會回來了。

竟然要拋下在濱海的一切嗎？

舒菀皺了皺眉頭，所關心的重點都在上，問道：“怎麽沒聽你提起過這件事？”

更沒聽喬寧談起過。那就說明，秦桑跟誰都沒說。

舒菀的問題，沒有聽到回答。

秦桑沉默了。

這通電話突然的就陷了無聲的死寂。

朋友之間，好像也存在著一種默契。

短暫的相對無聲之後，舒菀沒再追問了，隻說：“好，我會幫你問問的，過兩天給你消息。”

“嗯。”秦桑激道：“謝謝你，舒舒。”

電話掛斷，舒菀收起了手機，腦袋靠著車窗，整個人好像瞬間被雲籠罩。

周斂深沒聽到們的對話容，但猜也猜到了。

他問：“想見陸沛川？”

舒菀隻是慢吞吞地點了下頭，也不說話，表看起來特別的傷心，像是很快就能哭出來了。

周斂深問：“怎麽了，都說了什麽？”

說話間，抬起手了的腦袋，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怎麽看起來這麽失落，嗯？”

舒菀撇了撇角，過了好一會兒，才把事告訴他：“桑桑下個月就出國了，說是這段時間聯係了一個國外的自公司，可是……從沒跟我和寧寧說起過這件事。”x33xs.com

舒菀看向周斂深，心裏像被堵了一塊棉花似的，悶聲道：“我覺得，我跟之間的友，和以前不一樣了。”

就連三個人的微信群裏，也很久很久都沒人說過話了。

周斂深握著的手，將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舒菀默契的靠進他懷裏。

他的聲音響在頭頂上方，帶著一種的豁達：“朋友之間，隻有在一條路上並肩而行，關係才會長久。除了枕邊人，沒有誰會一直陪在你邊，有些人注定隻能是生命裏的過客。”

“我知道，可就是很難……”舒菀用小臂圈了他。

“我跟桑桑，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那會兒，我們倆住一個宿舍，每天形影不離的，我還想象過我們一起被創洲錄取時的畫麵，就是沒想到，早早的就重新規劃了自己的事業進程。”

“好像就是那會兒，認識了陸沛川吧……說來也可笑，這麽多年了，我和寧寧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裏。”

仔細想想，好像從一開始，們之間就沒有真正的敞開過心扉。

年時的人、以及年時的好友，同樣都是人心裏的一個烙印。

舒菀始終都記得和秦桑日夜相伴、彼此照顧的那幾年。

即使現在不得不承認，友變淡了，可還是希，秦桑能真的走出來，能過的比以前更輕鬆自在。

周斂深聽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大學時候的事，零零碎碎的，想到哪兒就說到了哪兒，有幾句話他都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可還是耐心安靜的聽著，偶爾應上一聲，不至於讓的傾訴無安放。

終於等到好像把話都說盡了，周斂深才應了答應朋友的事，道：“等到判決書下來，我會安排和陸沛川見麵。”

他頓了一下，聲線沉沉的：“不過，陸沛川未必願意見。”

…………

薛雅蘭剛醒來的第三天，跟這個案子的警察就登門了。

他們一直在調查，卻找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去看守所提審過陸沛川，他一口否認，說自己從沒教唆過薛雅蘭自殺。

監控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那天在咖啡廳裏，他們邊的幾桌，恰好又沒有人。

案件進程就僵在這裏了，除了陸沛川，隻有薛雅蘭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沒有，沛川沒有教唆我自殺。”病房裏，薛雅蘭靠在床上，一口咬定了陸沛川和這件事無關，有些激的維護道：“他是我的兒子，怎麽可能教唆我自殺！你們不要誣賴他！”

兩名警察坐在床邊的椅子裏，一個人在記錄，另一個人用比較溫和的方法，想要導出真相。

“好，我理解你的心，也相信你的話。”警察說著，抬起頭和站在床對麵的周世章對視了一眼。

他想了想，說：“不過，案進展到這裏，請你把那天你們的對話，原原本本的轉述給我，這樣也會更利於陸沛川洗清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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