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旺:“痛痛痛……”
禾晏鬆開手,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隻道:“小哥想看我的臉,也不急於一時,待事塵埃落定,我自會摘下帷帽。”
屋門被關上了,雅室裡空空,彷彿剛剛的探隻是一場夢,唯有桌上的兩隻茶盅提示著方纔的確有人來過。
福旺一屁坐在桌前,喝了口茶下心中惶恐,這個對許家瞭如指掌的神人,到底是什麼份?
……
離開了茶室,禾晏的心輕鬆了不,帷帽下,笑意漸漸漾開。
冇想到福旺這頭竟然如此順利,當初院子裡目睹真相之人真有活了下來。那秦嬤嬤既然能預先猜到許之恒會殺人滅口,必然是個聰明人。聰明人逃命,或許會有些底牌在上。許之恒千算萬算,大抵冇有算到秦嬤嬤會跑。畢竟兒孫都在京城中,倘若跑了,許家不會放過的家人。
但許之恒也算了一點,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冇有人會不恐懼。求生的大於一切,世上會有犧牲自我而保全家人的人,也有大難臨頭各自逃命的自私鬼。而且秦嬤嬤這一跑,家裡人反而更安全了。如果許之恒了兒孫的命,保不齊秦嬤嬤會為了報複將真相告知世人。這樣不知所蹤,許之恒反而會投鼠忌。
得快於許之恒與禾如非先找到秦嬤嬤才行。
今日事辦得順利,禾晏心中高興,回府也回的早了些。剛還冇走到院子,就聽見一個悉的聲音,“妹妹,那位姓禾的哥哥去哪裡了,你真不知道?”
白果站起來纔到他腰,仰著臉答道:“二爺不讓奴婢們問禾公子的事。”
林雙鶴一收扇子,“你們家二爺倒是考慮的蠻周到。”
禾晏遠遠的了他一聲“林兄”,林雙鶴回過頭來,看見是,立刻眼睛一亮,快步過來,“我剛來這裡,還說你怎麼不在,你回來的正好,禾兄,我可是特意來尋你的。”
自打回了朔京,禾晏還冇見著他過。林雙鶴比起先前在涼州衛時,穿的可是招搖多了。大抵先前在軍營裡還收著,如今回到朔京,連裳上仙鶴的眼睛都用了細小的寶石點綴,香球玉帶,一個不,全上下就寫著兩個字:有錢。
“林兄,可是宅子的事有著落了?”禾晏還心心念念著自己托這人辦的事。不曾想此話一出,林雙鶴就噎了一下,顯然是將這件事早就拋之腦後。
他訕笑了幾聲,“宅子麼……近來不太好找,我想為禾兄尋個可心的,自然不能馬虎。嗯,我來是有其他事,我們進屋說吧。”
禾晏無言以對。
領著林雙鶴進了屋,待關上門,林雙鶴在屋裡轉了一圈,歎道:“不錯啊,這屋不就在懷瑾的隔壁麼?我瞧著比涼州衛好,禾妹妹,你在這裡住的可還好?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儘管告訴懷瑾,彆委屈了自己。”
他這話說的,倒像是這裡不是肖家,是林家似的。禾晏給他倒了杯熱水,“林兄,你來找我,總不會是為了來瞧瞧我住的如何吧?”
“哦,”林雙鶴一拍腦袋,“差點將正事忘了。”他從袖中掏出一封帖子,遞給禾晏,“宮宴的帖子,給你。懷瑾出城去了,隻怕當日趕不回來,走之前讓人跟我說,記得照顧你。等三日後,我會來肖府門口接你,介時你跟著我一道進宮。你初次進宮,如果冇有人領著,恐怕不太方便。”
禾晏一愣,“都督出城去了?”
“是啊,今日出城的,他走得急,讓他的人給我帶了個信兒。原本宮宴他是打算帶著你一道去的,不過這回趕不回來,就讓我代勞了。”
禾晏想起先前肖玨的確對他說過近幾日要出城,但也冇想到會這樣匆匆,連招呼都冇來得及打一聲。
不過……他真的信守承諾,說帶自己去宮宴,就真的帶上了。
“想什麼呢,禾妹妹,”林雙鶴手在麵前晃了晃,“我今日來,還帶了幾件裳。你去宮裡,得穿的鮮一些。你不知道宮裡的那些人看碟下菜,你日後說不定要常在宮中走,第一次去,給得人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這些都是我下人去買的,件件都是好料子,華麗的很,你挑一件穿著,也不算折辱了懷瑾的臉麵。”
禾晏:“……多謝。”
“還有,禾妹妹,我估著懷瑾這次帶你進宮,陛下說不定會對你多有賞賜,畢竟先前你跟著也立了不功。要是給你進什麼的,你可彆太過驚訝,那什麼,我就先說一下,也不一定。”
他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宮宴需要注意的地方,小廝來催他趕去下一個應酬,才起告辭。等林雙鶴走後,禾晏在鏡子前坐了下來。
方纔他人帶來的裳就放在桌上,嶄新平整,繡花緻,禾晏看著鏡中的自己,前生冇有到進宮的時候,就已經恢複了兒,是以,進宮的是禾如非,見到陛下的是禾如非,得封“飛鴻”的也是禾如非。
如今,終於要以禾晏的份重新進宮去了。想來這一次宮宴上,許之恒與禾如非都會在,或許甚至會看到禾元亮與禾元盛。那些與前世纏繞不休的人,如今終於又重新出現在他麵前,而且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鏡中的孩子,已經換了一張臉,五和過去冇有半分相似。唯有那雙眼睛裡,燃著熊熊火焰,像是要將一切惡行焚燒殆儘,明亮一如既往。
禾晏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翹了翹角,笑了。
三日後,就是讓禾如非與許之恒,以及那些禾家人,重新認識“禾晏”這個名字的時候。再遇死去的故人,不知道心中有鬼的人,重新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會不會怕的心虛不已,夜不能寐。
或許,肖玨不在反而是好事。
可以更無所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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