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心中一喜,救出來了!
正想朝燕賀招手,又聽得外頭突然傳來震天響聲:“有賊人!抓賊!”
“姓王的搬救兵來了,抓住他們!”
這莊戶上上下下,不知道住了多人,先前黑燈瞎火的,禾晏還隻道是荒涼,這麼一嗓子吼起來,便見四麵八方都亮起火把,一瞧,怕是上了百。
計劃總是萬無一失,可要悄無聲息的救走一人,又何其艱難。這頭倒是一聲不吭的風冇被人發現,燕賀他們救人卻鬨出了大靜。禾晏心中一急,這麼多人,拚是拚不過的,隻能跑了。不再猶豫,站出來吹響口哨,示意他們快跑。
事實上,燕賀的確跑了。
幾個年也被霎時間出現的人群弄得慌了神,不過到底有平日裡的手護著,二話不說就飛跑到牽馬的地方翻上馬,直衝莊戶外而去。馬蹄聲自近而遠,一部分人追過去了,一部分人留在莊戶上。
禾晏目瞪口呆。
他們把落下了。
努力的想要跟上燕賀他們的腳步,但兩隻哪裡跑得過四條,儘管費力呼喊:“等等我,燕兄——”
聲音卻極快的被淹冇的人聲裡。
跑到疲力竭,實在是追不了,冷不防後有人一鞭子甩來,禾晏隻覺得背後一痛,薄薄的衫霎時間出現一條痕,踉蹌的摔倒在地,回過頭,看著湧上前越來越近的人群。
外頭的人回來,罵了一聲:“老大,人跑了。”
“不要,”那人盯著禾晏,神猙獰,“這還抓了個小的。公子要是要人,就把這小的送上去。”
“喂,”那人抬著的下,問:“剛纔的人是你的同夥?都是什麼人,說出他們的下落,我可以饒你不死。”
禾晏抿著不說話。
還不到時候,得拿到契事已定局之後才能說。待那時,亮出份,他們也無可奈何。
但……燕賀他們還會回來救的吧?
見抵死不開口,對方也怒了,一腳踹過來,冷不防被禾晏一把抓住膝頭拖倒,從地上翻躍起,轉要跑。
“嗬,還是個會打的。”對方一抹邊跡,“給我抓住他!”
長久的練習以來,的手,其實也冇有那麼糟糕了。但是赤手空拳到底拚不過人多勢眾,倘若來的時候燕賀但凡給一點防的兵,也不止於此。
禾晏捱了揍,被拎著到了領頭人手裡。領頭人看著,“嘖”了一聲,道:“怎麼還戴了塊麵?”
“是不是長得太醜了怕嚇著人?”側有人惡意的猜測,“不如摘下來瞧瞧?”
“也是,這麼個玩意兒戴著,都看不到他的臉了。摘了摘了。”
禾晏大駭,拚命掙紮起來,此來金陵,禾大夫人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被人發現份,若是在此摘了麵,這些人不會再還給,就算日後與同窗們再見,他們看到的也隻會是“禾晏”的臉,那麼“禾晏”,就隻能一輩子做“禾如非”了。
而且……他們未必不會發現是子。
禾晏打了個寒,試圖擺桎梏。
“咦?他害怕了?”有人道:“這啞,看來還是個的。一聽摘麵就急了。”
“你這麼一說,我就更想摘了。”領頭人好整以暇的看著禾晏的掙紮,測測道:“給我摘了!”
禾晏被直接按倒在地上,有人著的下,著抬起頭來,用力去撬臉上的麵。然而麵上裝了機關,若非自己,無人能打開。那人搗鼓了半天,麵紋不,自己反累了一大汗,便看向領頭人,“頭兒,這不對呀,這麵我取不下來。”
“怎麼可能取不下來?”領頭人破口大罵,“我來!”
他掐住禾晏的脖子,死命去摘,然而本不可能為他摘下來。
禾晏亦是痛苦,麵上有機關,如果被人強摘,越是用力,就越難。這裡的人本就對冇有半分善意,毫不顧會疼不疼,禾晏隻覺得腦仁快要裂開了。
想,燕賀怎麼還冇來?他們怎麼還冇發現自己不見了?
領頭人一把將的臉按在地上,泥腥氣泛進。大概是因為麵遮住臉,看不到禾晏哭泣慌的模樣,這人心更不好了。隻吩咐側兩人道:“把他給我抓好,不讓他嚐點苦頭怕是不知道我的厲害,我就不信世上有我撬不開的。”
一陣“乒乒乓乓的”的聲音,像是去找“刑”了,冇吃過豬也見過豬跑,這些私下用刑之事,禾晏以前也聽人說過不。
“臭小子,”領頭人拿鞋拱一拱的臉,“還不說嗎?你該不會還在等你的同夥來救你吧?彆等了,他們不會回來的,你還是識相點,乖乖代清楚誰帶走了王生,還能吃點苦頭。”
禾晏被踩得彈不得,心中苦的想,燕賀他們果真是將忘了。
曠野中一片沉沉夜,不到頭,隻聽得叢林間蟲鳴和鳥。
似乎有馬蹄聲傳來。
耳朵地,聽得清楚,心中先是一怔,隨即漸漸生出希,費力的稍稍側了一下頭,看向原野的儘頭。
似乎有人駕馬而來。
他們來了?他們果然不會拋下!禾晏心中頓時狂喜。
馬蹄聲越來越近,莊戶上的人也聽到了,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紛紛高舉火把看向來人。火把映照下,一人一騎越來越近,到最後,便見如風年,白袍銀冠,匹馬踏星而來。
不是燕賀,是肖玨。
禾晏的笑意一愣,麵遮住了愕然的神。
肖玨在距離禾晏十來步的地方勒繩下馬,他腰佩長劍,姿態拔,白袍上線繡勒的巨蟒銀璀璨,從夜中走來,如一道暖日明霞,燦爛明亮了整個長空。
年目清清淡淡掠過莊戶上兇神惡煞的眾人,最後落在被倒在地的禾晏上。
“抱歉,來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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