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出門,便遇著住的離這裡不遠的沈暮雪,沈暮雪端著藥盤正要去醫館,見到禾晏便停下來,與禾晏打招呼。
“沈姑娘,”禾晏問:“宋大小姐在嗎?我找有事。”
沈暮雪道:“不在屋裡,去演武場了。你找有何事?很重要的話,晚點等回來我幫你轉達。”
禾晏撓了撓頭:“不是什麼大事,既不在,就算了。”說罷轉就要走。
作的時候,手中的玉佩便顯出來,沈暮雪看的一愣,遲疑道:“這玉……”
嗯?好像知道這玉佩的主人是誰?
“沈姑娘見過這玉佩啊。”禾晏不聲的笑道。
沈暮雪仍是一副意外的神:“都督的隨玉佩,怎會在你上?”
肖玨的?
肖玨的隨玉佩,怎麼會在上?這話禾晏也想問,也不知道啊!昨夜喝了酒究竟乾了什麼,難道又去找肖玨打了一架,還搶了他的玉?
迎著沈暮雪狐疑的眼神,禾晏清咳兩聲:“這確實是都督的玉佩,都督昨日與我說話的時候,覺得戴在上不方便,便讓我暫時幫他保管著。我……我正要給他送回去。”
“可是……”
“沈姑娘,禾兄。”林雙鶴的聲音從後傳了出來,他應當是聽到了禾晏與沈暮雪的一段對話,笑著搖了搖扇子,“沈姑娘這是要去醫館?”
沈暮雪輕輕點了點頭。
“那快去吧,晚了藥都涼了。”他複又衝禾晏道:“禾兄還冇吃飯吧,我那還有點糕點,隨便吃點墊下肚子。”
禾晏道:“多謝林公子。”
沈暮雪與他們二人彆過,禾晏跟著林雙鶴來到他的屋子,猶猶豫豫想問問題,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林雙鶴將幾碟鹹口糕點放在桌上,又倒了杯熱茶給。看著有些踟躕的模樣,瞭然笑道:“還在想玉的事?”
禾晏一驚:“你知道?”
“昨夜禾妹妹喝醉了進了懷瑾的屋,我可是從頭到尾都在場。”林雙鶴用扇柄支著下,“禾妹妹很是令在下大開眼界啊。”
禾晏被他說得心中越發不安,但仔細想想,這個人一向有分寸,絕不可能在酒後大吵大鬨做出失態的事。至多也就是與肖玨切磋,但肖玨居然這麼弱的,不僅被揍了,還被搶了上的玉?
“我昨夜……冇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吧?”試探的問道。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林雙鶴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麵,先是忍笑,隨即就再也忍不住,拍桌狂笑起來。禾晏就看著這個斯文的年輕人笑得東倒西歪,毫無形象,哪裡像個朔京城裡來的翩翩公子。
禾晏被他急的心中抓心撓肝,好容易等林雙鶴笑完了,問:“林大夫,我究竟是做了何事,能讓你如此捧腹。”
“冇有,冇有,”林雙鶴擺手笑道:“其實也冇有什麼大事,就是讓肖懷瑾會了一番,年紀輕輕就當爹是什麼。”
禾晏手裡的蔥油“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
“我他爹了?”
“咦,”林雙鶴奇道:“你居然還記得?”
禾晏捂臉,是真的不記得了。但記得年時候有一次也是禾家家宴,當時正從倒數第一考到了倒數第三,期得到父親誇獎。結果並無人在意,家宴之上又不小心將梅子酒當桂花喝了一口。那時候禾晏還未從軍,冇有養千杯不醉的酒量,一杯就倒了。倒了以後聽說抱著禾元亮的爹,還問禾元亮要獎勵。
第二日酒醒後,禾家人都說定是平日裡禾元盛對禾晏太嚴厲了,纔會將二叔認是爹撒。禾大夫人卻十分忌諱,將在屋裡好好訓斥一番,日後不可說錯話纔是。
但那終究為心中過不去的一個坎。因為冇有得到肯定過,便格外期待得到肯定。因為看彆的姊妹能與父親放肆撒,便父親也能自己的頭,說一聲:你做的很好。
大約是如今在涼州衛看到了林雙鶴,老讓想到年時候的那些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便連喝醉了也躲不過,反被看了笑話。
罷了,做了都做了,還能時倒流如何?禾晏將手中的玉擱在桌上:“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懷瑾給你的獎勵。”林雙鶴忍笑道。
“獎勵?”
“你背書背的很好,當著懷瑾的麵背完了《大學之道》和《吳子兵法》,懷瑾很欣,就給了他的玉作為獎勵。”
禾晏:“……這是我搶的吧?”
林雙鶴忍笑失敗,大笑起來,邊笑便拍著扇子,“禾妹妹,你是冇看到懷瑾當時的臉,我認識他這麼久了,第一次看他這樣狼狽。”
“試問這世上有哪個子敢抱著他不撒手,將他得節節後退,還送出了自己的傳家寶玉都無話可說呢?隻有你,妹妹,”他衝禾晏抱拳,“隻有你!”
禾晏被他繞的頭暈,抓住他話中的關鍵詞:“傳家寶?”看向桌上的玉:“這個嗎?”
“肖夫人當年生肖如璧的前一夜,夢見有黑大蛇銜著兩塊玉來盤旋在他們府門口的柱子上。後來肖璟出生後,便取了字如璧。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等肖玨出生後,則字懷瑾。”
禾晏道:“懷瑾握瑜兮,窮不得所示。”
“對,就是這個意思!”林雙鶴收起扇子,“他們兄弟二人,名字都與玉相關,又因肖夫人當年夢見黑大蛇的緣故,太後孃娘賜下雙玉,一半黑一半白,做兩塊蛇紋玉佩,白那塊給了肖如璧,黑這塊給了肖懷瑾。自我認識肖懷瑾起,就從未見過他這塊玉佩離。”
禾晏看著麵前的玉佩,頓時覺得重逾千金。
“所以我說,禾妹妹,你極有眼。”林雙鶴很讚歎的道:“肖懷瑾全上下從,除了人就隻有這塊玉最值錢了。你兩者不落,儘收囊中,高明,厲害,漂亮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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