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禾晏怔住。

“怎麼？你想去？”

地牢裡也就雷候一個人，肖玨去地牢，應當是為了審問雷候，之前與雷候過手，許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禾晏就道：“我想去，林公子可以幫忙嗎？”

“本來是不可以的。”林雙鶴矜持的搖了搖扇子，“但因為是麗的姑娘提出來的請求，就可以了。”他站起，“走吧，我給你拿跟子扶著。”

……

地牢門口，肖玨和沈瀚一眾人正往裡走。

門口的守衛增加了一倍，裡頭還有人看著，為的就是怕雷候在牢中自儘。風帶起了肖玨的氅，他邊走邊道：“杜茂呢？”

“聽您的吩咐，讓人給關起來了。”沈瀚言又止，最後還是道：“但關於雷候的事，他可能真的不知。”

“在我這裡，冇有可能。規矩就是規矩。”青年神漠然，“錯了就要罰。”

沈瀚也不敢說話了。

地牢裡的守衛見著肖玨，紛紛讓路，肖玨將上的大氅下來，遞給飛奴，看向牢房裡的人。

禾晏與雷候手的時候，給雷候餵了蒙汗藥，又用宋陶陶的腰帶將他捆起來。以至於後來肖玨的人帶到的時候，雷候還未醒來。

但此刻的雷候，比起與禾晏手時候的雷候，就要慘多了。他的手腳全部被木枷扣著，彈不得，連脖子也不能，渾都冇有力氣，更無法做到咬舌自儘。一旦失去了主宰自己生死的機會，他就跟棧板上的魚一樣，隻能任人宰割。

“把門打開。”肖玨道。

守衛起將門打開了。

縱然將門打開，雷候現在除了，全哪裡都不了。他看向眼前人。年輕男子的眉眼等燈火下漂亮的不可思議，然而看向他的目，冷如寒潭。

“不必白費力氣。”雷候出一個笑容，“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守衛將椅子搬過來，肖玨在椅子上坐下。他垂著眼睛看向雷候，聲音平靜：“幾個月前，白月山上爭旗，你敗於禾晏手下，但我還是點了你進前鋒營，你知道為什麼嗎？”

雷候笑容僵住，不可置信的盯著肖玨。

肖玨揚眉：“猜到了？”

“你是故意的？”一瞬間，雷候的嗓子沙啞至極。

“一個新兵，日訓時候不聲不響，爭旗時候一鳴驚人。是什麼，天才？”肖玨嘲道：“你是這種天才嗎？”

雷候說不出話來。

他心積慮，挖空心思進涼州衛，一步一步想方設法，生怕陷，就算到瞭如今這一步，還懷揣著自己不懼犧牲的無畏，但肖玨隻一句話，就將他的防線擊潰。

人家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所以他做的一切，都如跳梁小醜，被人牽著鼻子走，還沾沾自喜。

“那又如何？”雷候強撐著道：“反正都是死，不如死的有價值。就算給你心裡添一刺也好。”

“我點你進前鋒營的時候，做了一件事。”肖玨漫不經心的揮手，飛奴屈，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肖玨，是一個香囊和一個長命鎖，肖玨將香囊扔到雷候麵前，將長命鎖繞於指尖，似笑非笑的看著雷候：“看看，還認識麼？”

雷候如遭雷擊。

香囊的刺繡很悉，是出自他妻子之手，那長命鎖，是雷候出發前親自令工匠打好，戴到兒子上。

“肖懷瑾，”他咬著牙道：“禍不及妻兒……”

“妻兒？”肖玨把玩著手中的長命鎖，譏諷道：“你來做這件事的時候，還記得自己有妻兒麼？”

雷候咬著牙不說話。

“你做這件事，就是將你妻兒的命拴在上。了，一起活，輸了，你憑什麼以為，隻有你一人付出代價？”

“肖懷瑾！”雷候高聲道，他想掙紮，可被木枷扣著，也是無能為力。此刻紅著眼眶，目呲裂，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年輕的都督看向他，出一個嘲弄的笑容，“你知道的，都可以說一說。”

“不可能！”雷候道。

“好一條忠心耿耿的狗。”肖玨將長命鎖放於眼前，仔細觀察，邊漠然道：“你猜你死了，你妻兒死了，你為之效命的那位主子，會不會替你報仇？”

“事是我一個人做的。”雷候絕的哀求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他們，你放過他們好不好？你要怎麼置我都沒關係，殺了我也沒關係，求你了……”

“你來之前，應當想過這個後果。”肖玨道：“做死士的，怎麼可能心存僥倖。或者，你該將們藏得更深一點。”

雷候委頓在地。

大魏的這位年殺將，心如鐵，再如何卑微的祈求，都不可能換來他的心。他是冇有的怪，心狠手辣，如泥塑木雕，對待生母生父尚且如此，怎麼可能指他有？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無力地問。但他知道，他狠不過肖玨，他本不可能做到對自己妻兒的命視若無睹。

可若是說了，他的主子亦會報複。這本就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則活命，敗則黃泉。

這一刻，雷候後悔了。

“我說過了，將你知道的都說說。”肖玨慢悠悠道，“我時間多的很，不著急，你可以一件件說完。”

“我若是不說呢？”

青年把玩長命鎖的作一頓，下一刻，輕微的“咯吱”一聲，長命鎖在手中碎齏。他竟生生將那隻長命鎖碎了。

“你可以試試，”他語氣平靜，甚至稱得上溫和，隻道：“我保證，下一次送來的，不會隻是這兩樣死。”

雷候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神一片慘然。他看著肖玨，冷笑著一字一頓道：“不愧是封雲將軍，不愧是右軍都督。這般心手段，雷候領教了。”

禾晏正扶著子，隨著林雙鶴一同來往地牢，剛走到門口，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

“難怪當年肖仲武夫婦頭七未過就爭兵權，難怪虢城長穀一戰淹死六萬人亦麵不改，論無，大魏誰能比得過肖懷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