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心里一定也不好吧。
崔茵隔著窗口,朝馬背上人欠行了一個禮道別。
不出意外,這會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即便先前兩次遇到蕭緒桓時,自己都有些狼狽,但打心底里激這位大司馬。
那一雙人影剛消失在視線里,吳嬤嬤便氣吁吁跑了過來,“夫人瞧,您讓我買的可是這個?”
崔茵也了,隨手拿起一塊截餅,有撲鼻的香。
其實也吃不慣這樣的糕餅,但也只能細細咀嚼了一番,慢慢點了點頭,“是這個。”
吳嬤嬤也聞到那香味,有些聞不慣,小聲抱怨道,“夫人怎麼吃這個東西……”
……
直到回到大軍的營帳,婁復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蹲在篝火旁手取暖,不知怎麼走了神,袖子被火星點燃了不知道。
直到被人潑了一瓢水,才驚醒過來,皺眉喊道,“誰潑我!?”
剛站起來,看到旁邊潑水的“元兇”,氣勢立馬矮了下來,小聲了聲將軍。
蕭緒桓扔給他一件外裳,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你今日怎麼了,烤火都能點著袖子。”
婁復猛地一驚,才趕檢查袖口。
他扯著蕭緒桓扔給他的裳把自己裹了起來,悶悶不樂道,“我若說了,將軍可不許罰我。”
蕭緒桓微微一笑,“說吧。”
婁復自知瞞不過他,便支支吾吾說清了緣由。
原來是蕭楚華那日嗅出來些不對勁,嚇唬了一番婁復,非問他當時在笑什麼,問蕭緒桓是不是有了什麼心儀的小娘子。
“小的知道輕重,半個有關那位夫人的字也沒說,可郡主不相信,說要是我不代清楚,就在建康挨家挨戶問。”
婁復抱著腦袋哀嘆,他是真的相信蕭楚華能干出這件事來,想想那樣的場景,他都提將軍頭皮發麻。
蕭緒桓哭笑不得,“然后呢?”
“我就跟郡主保證,雖不那夫人是誰,但若是您跟夫人見面,就跟郡主匯報況……”
“先前郡主問得,我怕不能接夫人這樣的份,就稍微提了那麼一句,說……”
他頓了頓,“說夫人曾經嫁過人。”
嫁過人。
蕭緒桓在心里念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的芥,遇見的那天,就是新嫁娘。
直到現在,陷泥沼,即便邊的人都誤會他對崔茵有所謀,認為得到時間輕而易舉的小事。
可只有他知道,今時今刻,他沒有辦法把慕說出口,只要不愿意離開李承璟,他也沒有辦法救出泥潭。
婁復還在懊惱,“郡主聽完就不說話了,訓斥了我兩句,說看不慣建康那些高門貴,沒指將軍娶個大家閨秀,但怎麼將軍偏偏喜歡一個嫁過人的子。”
他趕解釋,“郡主說的都是氣話,過了一會兒就好了,也沒說不同意,就我隨時跟稟報。”
“那你今日魂不守舍,有什麼為難之?”
婁復小聲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蕭緒桓是真不在意還是裝作不在意,提醒道,“那位夫人還有個孩子呢,聽所言,那夫家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可還是愿意為了孩子留在那里守寡。”
他抬眼看蕭緒桓的臉,只見他平靜地著火叢,深邃的眸子里,有跳躍的火苗。
“你打算怎麼跟阿姐回話?”
他問道。
婁復啊了一聲,回過神來,“哦哦,小的不知道,所以想問將軍。”
蕭緒桓站起來,背對著曠野里的寒風,頭頂是淡淡的,被薄薄的云層遮掩的月。
婁復仰頭著他,只聽他道,“你是想問我,這樣一個子,我介不介意,還會不會慕?”
“你幫我轉告阿姐,我蕭緒桓尚無娶妻的打算,戰事未平,長安仍在胡人之手,北伐大業未,安能沉湎兒私。”
婁復看著他靜靜離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心想,將軍您這話說的慷慨激昂,還不是不敢親自跟郡主講。
作者有話說:
茵茵進逃跑倒計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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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蒙蒙亮,春草在臥房門外輕輕敲了幾下,依舊不見有人回應,便輕手輕腳地推門而。一陣清幽的蘭香襲來,只見靠近南窗的矮榻上擺著一張小案幾,崔茵竟枕著一只手臂趴在桌子上,手邊是沒有抄寫完的一沓經書和滾落的羊毫筆。
側面向外閉著眼睛,呼吸輕微,眉頭卻皺起來,抓著羊毫筆的纖纖玉指因為用力,那一層白如素雪的皮出骨骼的細棱。
春草心里一驚,知道崔茵大概是擔憂小世子,夜里睡不著才起抄寫經書,后來大概是困了,卻又做了噩夢,忙上前輕輕醒。
“娘子醒醒。”
崔茵的意識仍在那個迷霧重重的幻境中,控制不住自己的和行,像是一個躲在畫屏后的看戲人,但眼前的景象和聽到的話語是如此悉,自己分明是夢中人。
聽到小的阿珩微弱的哭腔,小小的孩子像是拼命抑著病痛,不想給夢里的母親增添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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