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詞沒有太過鋪墊,直接進了正題:“九年前夏天,在深城龍霆酒店。一樓宴會廳有大型商業晚會,厲氏集團也有出席。我那晚穿了一條黑晚禮服魚尾,和我們部門的主管一起去應酬。的時間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是在夏天。你有印象嗎?在那年夏天,在那家酒店,你有沒有見過我?”
裴彧文瞳孔了。
顯然陷了沉思。
餘晚詞又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你一定要仔細想想。你有沒有在那個夏天的晚上,在那家酒店見過我,你見到我時是怎樣的場景?”
裴彧文看著的眼,猜到想問的究竟是什麽:“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那晚我見過你,我剛好和客戶約了在那家酒店六樓餐廳談合作。那隻是一件小事,當時我應酬結束,正要離開酒店。那個做建材的張總在深城有點勢力,我那時沒有實力和他正麵衝突。幸而我客戶有他的小辮子在手上,他看我和我客戶關係好,又得知你和我是同學。他怕得罪我客戶,沒有再為難你。我想,他應該是看出來我喜歡你,還主向我道歉。我當時要送客戶上車,就沒和你打招呼。”
盡管早就猜到應該是裴彧文。
餘晚詞心頭還是重重一疼。
果然是裴彧文。
當年真是糊塗啊!
裴彧文解決了張總,送他客戶上車。
而追去時,看到則是剛好走過來的厲修寒。
然後認錯了人,報錯了恩!
餘晚詞呼吸突然變得很急促,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裴彧文守護了餘晚詞太多年。
這種小事他本沒放在心上。
他們都是從底層一點點往上爬,被客戶刁難,被權貴占便宜。這種事不會發生在生上,同樣會發生在男生上。裴彧文剛好遇到了,以他對餘晚詞的喜歡,不可能視而不見。而這些年來,他為餘晚詞做的又豈是那一件事?
太多太多了!
餘晚詞不知道的,他付出的,還有很多很多。
隻是他不想給餘晚詞力。
從來沒有和餘晚詞說過。
從不邀功。
他隻希餘晚詞能幸福,能開心,能變回上大學時,無憂無慮的餘晚詞!
看哭得崩潰。
裴彧文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朝走去,蹲在腳下,溫聲安著,心底慌不已:“怎麽哭了?我說錯什麽了?餘晚詞,你別哭,你有什麽話你慢慢說,你別哭。你……你想要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別哭了,我,我……”
裴彧文手忙腳。
拿了紙。
了紙巾想給眼淚。
又生怕冒犯了讓不高興。
隻能把紙巾塞到手裏。
餘晚詞猛地彎腰抱住蹲在腳下的他。
腦袋埋在他肩上。
放聲大哭。
整個人撲過來的瞬間,裴彧文腦海中轟隆隆地炸開了。
……
抱他了!
抱他!
發生了什麽?
裴彧文試探地回抱著,輕輕的,安地拍打著的背,哄著:“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哭這樣,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
餘晚詞沒有回答他的話。
哭得更加大聲了。
一一的。
委屈極了!
裴彧文從未見過這樣的餘晚詞。
即便是當年沒了孩子,切了子宮,聯係不上厲修寒,都不曾這樣一言不發地放聲大哭。
當年可是一邊罵厲修寒,一邊哭。
至上是不吃虧的。
眼下隻是哭。
嚎啕大哭。
裴彧文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無計可施。
隻能任由抱著哭了個夠。
或許等發泄出來就好了。
許久許久。
之後。
餘晚詞終於止了哭聲。
裴彧文肩膀上的襟被的眼淚。
鬆開他。
坐在沙發上。
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他,一錯不錯地看著他的眼睛,沙啞著,哽咽著問他:“裴彧文,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我眼瞎心盲,有什麽值得你喜歡?”
說著。
眼淚不爭氣地又掉了下來。
裴彧文抿著薄,片刻後才回應道:“這個問題重要嗎?”
餘晚詞咬了咬下,用力點了下頭:“重要,這對我很重要。”
裴彧文想了想:“我……我說不清楚。從軍訓的第一天,從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歡看著你。見到你,我心就會特別好。你上所有特質我都喜歡,上大學時簡單純粹。工作之後,目標明確,八麵玲瓏。我那時候隻覺得,你是個很堅強,很難得的生。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見鍾?我隻知道我希你高興,希你幸福。你想追求事業,我支持你。你有了喜歡的人,我……”
說到這裏。
裴彧文的聲音忽而哽咽。
想到厲修寒對餘晚詞的種種傷害。
想到餘晚詞這些年的罪。
他再也說不下去!
餘晚詞眼淚不斷地流下來,口吻極為平靜地說道:“裴彧文,我談過。”
裴彧文拉著臉回答:“我知道。”
餘晚詞又說:“我和前任在一起五年。”
裴彧文又答:“我知道。”
“我懷過孩子。”
“我知道。”
“我切了子宮。”
“我知道。”
“我不能生孩子。”
“我知道。”
“那你還喜歡我?”
“是,喜歡,喜歡了十四年,以後還會一直喜歡。就算你一直拒絕我,我也還是會一直喜歡你。”
……
餘晚詞的每一個問題。
裴彧文都回答得幹淨利落。
餘晚詞眼淚更加洶湧,角卻勾起了笑意:“裴彧文,你就是個傻子。”
裴彧文苦笑一聲。
傻子?
或許吧。
餘晚詞家的客廳線很充足,將室照得極為明亮。
裴彧文仍舊蹲在餘晚詞腳下。
餘晚詞猛地拽住他的領口,上去在他上親了一下。
很快。
一即逝。
裴彧文瞠目結舌,微張著,仰麵著的臉。
與他對視著。
毫沒有避開的意思。
裴彧文腦子裏徹底炸一團。
轟隆隆。
轟隆隆。
他是誰?
他在哪?
發生了什麽?
餘晚詞居然主親了他?
電石火的瞬間。
裴彧文忽而意識到什麽,鏡片下的雙眸被潤的模糊。他抬手摘掉銀眼鏡,定定地盯著餘晚詞漂亮的狐貍眼,聲音哽咽又抖,雙眸充,紅得厲害:“你剛才……你剛才是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清楚!餘晚詞,你把話說清楚!”
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
餘晚詞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錯過了他十四年。
還能彌補嗎?
希能吧。
會盡全力去彌補。
沒有著急回答他的話,而是雙手捧著他的臉,再一次低頭親了他的,然後才說道:“還要我說嗎?還不夠清楚?”
裴彧文潤著雙眸,搖頭,隻覺得這一切好似在做夢,嗓音更啞更抖了幾分:“不夠,不夠清楚!”
餘晚詞再次低頭吻住他。
猛地。
裴彧文著的,朝著的方向上來,將整個桎梏在後的沙發裏。
他的掌心俱是熱汗。
覆在纖細的腰肢上。
另一隻手捧著的側臉,反攻,加深了這個吻。
寸寸深.。
攻伐兇猛。
似是要把這些年抑的,忍的,全部都用這個吻宣泄出來。
餘晚詞主抱住他的腰。
到乎乎的雙手。
裴彧文得到了鼓勵,吻得更加賣力。
十四年的默默守護。
三年前和厲修寒分手後,餘晚詞對裴彧文不是真的視而不見。隻是覺得現在的自己配不上他,不想耽誤他,所以一直克製著自己的。
到現在才知道。
當年真正想要報恩的人是裴彧文。
而裴彧文才是那個值得豁出一切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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