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安原本想要推開他的手,也停了下來。
沉默的依偎在靳九淵懷裏,片刻後,拍了拍男人的後背:“別擔心,死人我見得多了。”
靳九淵不聽:“不看。”
葉長安心口脹的滿滿的:“好好好,不看!我們趕離開!”
說完,推開靳九淵,當真沒有去看。
而是轉,看著阿離道:“阿離,帶著伊娜離開這裏。”
聽到這話,阿離終於了。
他眼眶發紅,哭的直打嗝,他抱起伊娜,吸了吸鼻頭:“對!伊娜,不喜歡這個地方。”
一旁的秦峰正要在他腰上幫上繩子,阿離搖了搖頭:“有別的路。”
說完,他按下升降臺的機關,整個水晶棺下的地麵開始下沉。
阿離抱著伊娜跳了下去,靳九淵牽著葉長安隨其後。
走在最後的秦峰看著腳下的出口,又看了眼堆疊的山,神複雜……
恐怕這些人誰都想不到,這個以往滿足他們念的汙濁之地,其實是他們最後的逃生之路。
可惜,這群人不值得!
……
幾人從地下四層離開,走逃生樓梯來到大廳一層。
剛剛站定,便看見大廳門口的一高一矮——正是宮城和阿古力!
宮城衝著他們揮了揮手:“小葉子,又見麵了!”他開心的笑了起來:“真好啊,竟然還能在見到你們……”
葉長安臉難看:“你到底做了什麽?!”
“如你所見。”宮城聳了聳肩:“不過很抱歉,讓你們看到了如此不好的畫麵,不過想必對你們來說,這點小事應該不會為影。”
靳九淵單手在兜裏,冷漠的看向宮城:“宮先生,好算計!”
“此話何意?”宮城不解。
“都這會兒了,還裝什麽裝。”靳九淵嘖了一聲:“今晚的一切你早就算計好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這五年的每一天,還是更早?你早就知道長安和阿離早已見過,也算定長安不會無視阿離的存在,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篤定我和長安會趕在盛宴開始前,來到亞裏佛德?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監視我們的?”
宮城揚了揚角,他有些站不穩了,在他摔倒前,阿古力扶住了他。
下間的腥甜,宮城道:“原本我安排好了其他方式,引你們過來的,誰知差錯沒用上,不過最後效果比我想的還好,也算是老天全我吧。至於監視,這話說的就有點過了,我也隻是在最後的時間裏,想見見老朋友罷了!”
“還真是用心良苦,不過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靳九淵問道一半,忽然收了聲,他看了眼阿離,輕歎一聲。
原來是為了這小子啊……
“所以靳渺和傅寒川是意外,你害怕他們礙事,所以下了藥,又在關鍵時刻讓我的人找到他們,我該謝你的好心嗎?”
宮城笑著搖頭:“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客氣。”
說完,他看向阿離:“阿離,再我一聲哥吧,你很久沒過了。”
阿離不吭聲,隻是瞪著他:“為什麽要傷害伊娜,可以不用是死的。”
宮城憾的歎了口氣:“這可不關我的事。”
下間的,他歪著頭笑道:“阿離,你不是不喜歡這裏麽,現在我毀了它,你怎麽還不開心啊。”話裏帶著些細細的委屈,可阿離沒有發現。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伊娜,垂在側的雙手握拳,“為什麽要殺了,伊娜?”
“離,你誤會了,主人他……”
阿古力搶先解釋,話剛開頭就被宮城打斷,他看似在笑,可眼裏卻異常平靜。
他說:“阿離,你一直都知道早就活不下去了,不是嗎?”
阿離猛地睜大眼睛,瞳孔在抖。
心深有什麽東西被擊碎,有什麽東西蜂擁而出。
“我……不是的,我……”
阿離整個人都傻在原地,他雙手抱著頭,痛苦到快窒息!
“為什麽要否認?”宮城臉上的笑容徹底沒了:“五年前,是你救了啊!然後伊娜把你當孩子一樣寵著,同時也把你當天神一般敬著,可你拒絕看到心最真實的想法……”
“我不是!”阿離嘶吼著,那雙紅的眼眸散發著駭人的戾氣。
可惜宮城沒打算放過他。
“阿離,你要天真到什麽時候?永遠在你為自己建造的殼裏,讓別人來保護你……這種事,你還要持續多久?你十四歲了,不是四歲!”
“宮城,你夠了!”
葉長安臉冰冷,上前一步想要擋在阿離前,忽然被靳九淵拉住。
“阿淵,你做什麽?”
靳九淵搖了搖頭:“宮城說的沒錯,這小子並不笨,但他遠離人群,很說話。如此過得了一時,可過不了一世,宮城在幫他長大。”
葉長安沉默了。
是了,阿離不是普通的孩子,正常的教育方式對他不管用。
他才十四歲,已經見識了人心冷漠和強大的惡念,見到了無數的死亡!
過去這些年,他將自己藏在潛意識裏,拒絕外界的一切善與惡,他看似十四歲,其實一直停留在小時候吧……
這時,阿離捂著頭,渾抖不已,他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往日悉的畫麵。
那裏麵有包容、有、有冷漠、有嗜……
除卻那些悲傷之外,其實同樣有許多人給了他善意和溫!
為什麽他會全部選擇漠視?為什麽他假裝看不見?
如果他早點醒過來,伊娜是不是……不會死?!
阿離蹲在地上,將自己團,無聲的嘶吼中。
葉長安看的直皺眉,拍了拍靳九淵手,示意他放在自己,隨後走到阿離邊,手落在他的發頂,溫的了,看著宮城道:“過不猶及!”
宮城沉默不語。
葉長安半蹲下,輕聲道:“阿離,伊娜走前一定跟你說過什麽,你記著的話。阿離,人生再苦,可世間總有一兩風,能填你十萬八千的傷與夢……”
聽到這話,宮城愣了一瞬,隨即他低聲笑了起來。
真好,他的擔心,現在看來是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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