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看到跟在青梨邊伺候的小魚主過來尋人,元闌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咳咳……”
小魚不太自然地輕咳了幾聲。
“夫人有事找公子……”
話音剛落,元闌還未來得及敲門回稟,門便從里面打開了。
俞安行從書房出來,淡淡掃了小魚一眼。
“何事?”
“夫人正在廚房里給您準備湯,說是怕送過來的路上失了口,讓奴婢過來請您。您現在過去,到了屋里,剛好可以喝上。”
聞言,俞安行卻是微皺了皺眉頭。
“病才剛好,又去廚房作什麼?”
“這……夫人也是心里念著您……”
小魚著頭皮扯謊,引著人往前去。
俞安行跟著。
行至半途,卻又突然停下步子,回頭往書房的方向眺去。
他的目深邃。
即便是離得遠,也似乎能穿那些遮擋的枝葉,直直看到人上。
青梨心里一跳。
手中食盒攥,又將子往廊柱后藏了藏。
察覺到俞安行停下了腳步,小魚呼吸也是一滯,只怕是他發現了什麼,忙出聲詢問:“……公子,怎麼了?”
俞安行收回視線。
“沒事。”
兩人繼續往前走。
為給自家姑娘留夠時間,小魚特意挑了條繞得遠一些的回廊,路上又刻意放慢了腳步,生生將路程拉長了許多。
到了門口時,兩人被等在那兒的小丫鬟告知:“……夫人已經往書房去了……”
小魚心虛地低頭,尷尬一笑。
“……公子,可能還要麻煩您再走回去一趟了……”
書房那頭。
元闌看著俞安行跟著小魚離開,心道這麼多天了,這兩位主子的關系終于是能夠緩和下來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心,剛眨了眨眼,便見青梨拎著食盒出現在自己眼前。
“……、夫人,您怎麼又過來了?方才主子同小魚一道過去尋您了……”
“出去了?我怎麼沒在路上到他們?”
青梨面上訝異。
心里卻毫無波瀾。
若是他還在,才不會過來呢。
“我在屋里左等右等不見人,想著許是他事繁忙,不便離開,便將湯送過來了。”
青梨指了指手上提著的食盒。
“既如此,我進去等他。”
若是旁人,元闌定不會放行。
但若是這人換青梨,不用青梨開口,他也會主將人迎進去。
畢竟,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讓風寒初愈的夫人站在門口吹風等人。
他開門,沖比了比手。
“夫人,您先進去等著,屬下這便去找主子。”
青梨笑著沖他點點頭。
“沒事,我不著急。”
書房口立了個百寶架,上頭擺著些雅致的瓷和做工細的琉璃盞,日照在上頭,剔生輝。
將食盒隨手放在桌子上,青梨抬眼,打量四周的布局。
這是第一次進書房。
往日里,秋水小筑的書房一直無人用。
自解決了管事的那一樁事之后,翌日染上風寒,俞安行也不再出去了,留在府中,所有任上的事都在書房解決。
想,或許在書房,能找到一些東西……
俞安行剛用這書房不久,里頭的東西還不多。
就連書架上的書,也都是元闌新近人給搬進來的。
靠墻的角落里設了一方可供暫歇的小榻,榻上衾被和收拾得整潔。
當時心里堵著氣,讓他睡書房的話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誰曾料想,這幾日……他果真是一直都宿在了書房里……
在這件事上,他倒是異常聽話……
青梨繞著書房走了一圈。
各個角落空,一眼便能看到頭。
最后,目停在了書案上。
案面上堆疊的各種信件和折子擺放得很是整齊。
便顯得中間攤開的宣紙格外顯眼。
青梨走到桌前。
看清宣紙上的繪著的人時,怔愣在了原地。
長睫了又。
看向宣紙旁放著的紅木小盒。
盒子上的鎖是打開的。
俞安行方才走得急,還沒來得及重新上鎖。
鬼使神差地,手打開。
里頭是一沓又一沓的畫像。
上頭繪著的一顰一笑,全都是。
從去年的冬天到現在,輾轉過了四季……
指尖過紙上的笑靨,青梨將那些畫像一張張揭起。
在箱子的最底層,看到了自己的戶籍文書。
外頭有約的腳步聲和談聲傳了進來。
俞安行推開門,看到的便是站在書架旁的人。
大抵是等的有些無聊了,從書架上隨意拿了一本書讀著。
許是書中晦,一雙秀氣的眉蹙得的。
他站在門口看。
一時竟不敢驚。
怕看到他,又會像前幾日那般,瞪著他,冷著聲讓他出去。
青梨卻是察覺到有人進來了。
將目從眼前的書冊中離出來,抬眼看向他。
眼底的眸淡淡,辨不出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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