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某平日里調香, 姑娘上的香同蘇某平日里聞到的都不一樣……蘇、蘇某是斗膽想、想請教姑娘……”
他紅著臉, 請教了半日, 卻是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青梨卻毫不在意他的失態。
面上還有些開心。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和談起制香的事。
耐心地回了蘇見山。
“這是我自己調出來的香, 是以香氣才會和外頭的香不太一樣。蘇公子若是喜歡,日后我可將調香的配方給你。”
俞安行冷眼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
準確來說,是看著正笑意的青梨。
的眼眸是明亮清澈的,眼底的波秾麗瀲滟。
明明是這樣一雙好看的眼睛,此時卻是在看著其他人。
其他的、男人。
攬著細腰的手用力,俞安行帶著懷里的人調轉了子,要離開這兒,返回正廳去。
“祖母方才在找你。”
青梨幾乎半個子的重量都倚在了俞安行上。
聞言抬目,怔然地看著他。
卻看不清他微垂的眼眉,只能看到他流暢漂亮的下頜線條。
不過才出來了一小會兒,老太太這麼快就過來了?
青梨心里有些詫異。
“可是……”
還沒有同蘇見山行禮作別呢。
剛想回頭去瞧上一眼,男人置在腰上的手卻在這時正好落到了肩上,剛好便遮住了回看的視線。
什麼也沒瞧見。
蘇見山呆呆站在原地,耳廓上尤帶著一抹紅意。
廊上眼下已空無一人,他卻仍舊在回憶著方才的驚鴻一瞥。
小娘子慵懶倚靠著雕花木欄,線浮在細膩的雪腮之上,比長在枝頭上生機明的臘梅還要矚目萬分。
恍若是九天之上的神一般。
他哪里是喜歡調香。
不過是因為人,才會覺得那香特別罷了。
隨行的小廝等得久了,忍不住過來人。
“公子?”
蘇見山回過神來,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青梨跟在俞安行側。
走上幾步,又不住小聲同他打聽況。
“兄長,方才那個蘇公子,你之前可認識他?”
沒有回應。
“那……兄長可了解蘇府的況?”
依舊沒有回應。
青梨撇,瞥了一眼俞安行抿的線。
只覺他也并非外頭所傳的那般博學,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還開口再問,俞安行卻突然便停下了步子。
漆眸凝視著眼前的人,瞳孔微瞇,深邃的眸懨戾。
“妹妹對方才那人很興趣?”
“……算不得興趣,只是恰巧遇上,結一下,多個朋友也好。”
俞安行想到了方才兩人相談甚歡的場景。
寬袖下,手中的那方香帕被他作了一團。
開口時,聲線卻又依舊是平穩溫潤的,循循善。
“不過是個偶然到府上赴宴的外人,不可輕信,妹妹還是要多防著些為好,仔細被人騙了去。”
對上俞安行關切又溫和的眼神,青梨點頭。
只是心里仍舊對那蘇見山存了幾點好奇。
那蘇見山子看起來是個老實呆直的,日后要是真找不到合適的人……說不定還可以……
俞安行并不知道此時心里在想著什麼。
見乖乖點了頭,緒稍緩。
兩人繼續往前走,正廳就在眼前,俞安行卻是徑直繞開,帶著青梨往特意留著招待客的花廳去了。
青梨納悶地抬頭看了俞安行一眼,對上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妹妹不是說第一次赴宴有些害怕?我陪著妹妹。”
遠遠的,便聽見了花廳嘈雜的談聲音。
青梨才剛抬腳踏過了門檻,耳畔突得響起一陣刺耳的聲。
繡鞋邊堪堪掉落下一子的細簪。
不遠的地面上正歪斜地躺著一個子。
在前,站著另一個雙手叉腰破口大罵的子。
“祝晚玉,我剛剛連都沒到你,你躺在地上裝什麼裝!”
名喚祝晚玉的子只低頭用帕子抹著眼角的的淚,并不開口回話,形弱,瞧來多可憐。
來赴宴的眾貴聚作一團,站在一旁看著熱鬧,時不時小聲附耳竊竊私語幾句。
有實在看不過去的人上前提醒。
“晚姐姐,晚玉妹妹年紀還小,想來方才也不是有意要沖撞你,你便暫且不計較這一回吧?”
祝晚一把拂開了那人的手。
因著作太過用力,鬢發上斜著的幾金釵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響刺耳又聒噪。
“想得,若是今日不給我一個說法,就別想讓我放過!”
跟在后的婢苦著臉,尋了間隙又上前小聲勸阻。
“姑娘,這畢竟是國公府辦的宴,還是要收斂些為好,若是到時事鬧大了傳到宮里去,只怕皇后娘娘心里會……”
搬出了皇后的名頭,祝晚這才終于不不愿地擺手,不再同祝晚玉追究。
只離開時,又朝躺在地上的祝晚玉狠狠地啐了一聲。
祝晚離開,看熱鬧的人也漸散去,口中都在小聲說著這祝府嫡小姐的糟糕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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