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嚇得眉心一跳,他的心才好上了一些,語調故意放得又緩又長。
“我還以為,是妹妹瞞了我什麼, 追問他, 卻不想——原來是他瞧錯了。”
不過短短的一剎那,青梨的心卻是歷經了大起大落的兩個極端。
俞安行低眸去看揪得的角,慢慢笑了起來。
“妹妹代的, 我都做了,真的不能留下來嗎?”
青梨的思緒被俞安行話里的跡一詞給全然勾了去。
失神間, 下意識便點頭應下來。
“好, 那我待會兒就和小魚回去收拾東西……”
俞安行安靜地看著婉的眉眼廓, 慢慢展開一個笑。
對了, 這樣才乖嘛。
他徐徐開口。
“妹妹待我可真好。”
青梨看著他的笑,愣了一會。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拒還迎的條件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我、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表哥進了我院子的事……我留下來陪了兄長,日后……若是有其他人問起,兄長能不能替我瞞下來?”
銳利的視線穩穩停駐在青梨濃的烏睫之上。
直盯得的長睫有些不安地起來,俞安行才聲答應了。
“妹妹這麼關心我,昨夜還守了我快一整夜,這不過是一樁小事,我自然會幫妹妹。”
他話里聽來是激的,青梨心里卻是生出了幾心虛的意味。
畢竟,對他的關心,算不得有多真。
案幾上,立著的青釉素瓶里供著幾支簡單的小白花,白的花枝在晨風中溫地晃著。
素凈的白,搭上雅致的青綠,兩種淺淺淡淡的相結合,瞧著很是相配。
青梨起離開,打算去尋小魚。
跟在前頭帶路的元闌后,青梨一路到了偏院。
還隔著一段長長的距離,就聽見了小魚同旁人帶笑的寒暄聲。
再走近一點,青梨瞥見了小魚站在廊下的影。
小魚人瞧著一切如常,不像是有事的模樣,想來昨夜扈玉宸并未來得及對小魚做出些什麼。
青梨這才松了一口氣。
目越過小魚,落到站在對面的人上。
是一個一臉喜笑開的小老頭。
瞇著眼端詳了一會兒,青梨認出那人是老太太派人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請進府上的神醫。
聽說他名喚秦安,古怪得很,怎麼小魚會突然同他一道攀談了起來?
朝著兩人走近,約約聽見了一兩句他二人說的話。
“……你們家姑娘自長在姑蘇,那平日里可是喜食清淡?……你家姑娘生辰又是何時……”
倒似乎是在議論自己?
青梨心里愈發納悶起來。
聽到后漸趨靠近的腳步聲,正聊得一派熱火朝天的兩人適時停了下來。
小魚回,見到來人是青梨,興地迎上前來。
秦安就站在原地,也不上前打擾。
期間只捋著自己的小短須,靜靜地看向不遠的青梨。
他越看越滿意,臉上的笑也就跟著愈發歡喜了起來。
青梨注意到秦安落到自己上的、赤/的打量的眼神。
但并不覺得冒犯。
同秦安作別,主仆二人從偏院里離開,一道回椿蘭苑收拾東西。
過了月門,便徹底將沉香苑拋在了后。
行在回去的青石板小道上,小魚終究是沒能按捺住心底的好奇,小聲詢問了起來。
“姑娘,您怎麼突然就跑到沉香苑里來了?”
昨日夜里,小魚撐著暈暈乎乎的腦袋醒了過來,乍一眼瞧見站在自己面前的元闌,差點就被他黑沉的影子給嚇得魂都沒了。
再一聽元闌說青梨自己一人已先到了沉香苑,更是驚訝,也再顧不上許多,一路跟著元闌過去了,在偏院里暫且歇過了一晚。
本來小魚心里就是滿腔困,現在聽說青梨還要收拾東西到沉香苑里暫住幾日,心里是愈發好奇。
聽了小魚的發問,青梨眉間又不住微微皺了起來。
“扈玉宸昨夜里闖進來了。”
不過短短的一句話,小魚聽了,臉卻是登時便難看起來。
“那姑娘……”
“放心,我從窗子里跳了出來,跑到了沉香苑去,沒有大礙。”
雖說回椿蘭苑的路上偏僻,但畢竟是在外頭,擔心被有心人聽去了,主仆兩人未再繼續說下去。
回到了院子,到了屋,關上房門,徹底沒了旁人,青梨才將事說了出來,只是怕平白惹了小魚的擔心,省略了其中的諸多細節。
但小魚仍舊聽得膽戰心驚,到最后還開始自責起來。
“都是奴婢的錯……昨夜竟然睡死過去了,一點靜都沒聽到,差點就讓姑娘陷了險境……”
“這哪里是你的錯,昨夜里,我自己也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應是扈玉宸在其中用了不知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青梨安了一番小魚,又再問起了昨夜的事。
“……昨夜你同元闌一道離開時,可有看到了房和平日里有何不同?”
小魚搖頭。
“奴婢當時頭暈著,沒有太注意,但沒見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的。”
青梨聽著的話,挑開珠簾,緩步走進里間,低眸看向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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