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昱辰徑直去了書房外頭。

不等太監通傳，他就瘸著，在書房外的漢白玉地上跪了下來。

“兒，蕭昱辰，向父皇請罪。”他揚聲說道。

太監沒通傳，皇帝已經約聽到他的聲音。

皇帝從折子上抬起頭來，“朕怎麽好像聽見懷王的聲音了？他帶鈺兒來了嗎？朕還真想鈺兒啊！”

高公公趕躬道：“小世子在這兒的時候，聖上您批折子，都比現下更輕鬆愉悅……小世子真是聖上的開心果兒。”

他一邊說，一邊到殿門口聽小太監通稟。

“回皇上……”高公公臉怔怔，朝外看了一眼，“懷王殿下沒有帶小世子來，他……”

皇帝擱下筆，皺起眉頭。

“殿下背著荊條來的。”高公公說。

皇帝微微一怔，繼而笑起來，“他這是又惹禍了吧？看來這次惹得禍事不小，主負荊請罪來了？”

“他進來吧。”

這邊蕭昱辰剛進了書房大殿。

太子在東宮，已經得了消息。

太子豁然起，臉麵一驚，“什麽？蕭昱辰闖公主府？還把阿姐給打了？打得如何？阿姐傷得重嗎？”

宮人哪裏知道地那麽清楚？隻好快馬加鞭，派人去問。

雖說公主府離皇宮不遠，但一來一回，也要耽誤上許久。

太子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殿中踱來踱去，“不行，不能這麽等！已經他搶占了先機，先到了父皇麵前告罪！”

“這蕭昱辰以前不是空有武力，沒有腦子嗎？怎麽如今，他這麽詭詐？”

謀士從旁道：“會不會是懷王妃出謀劃策？或者是懷王妃的師父，那位可是祁先生呀！”

鬼穀派的合縱連橫之，自古有名，政治上的把戲，玩弄心，對鬼穀派不在話下。

太子眉頭擰疙瘩，“有道理！必然是了！”

“不能這麽等！蕭昱辰向來霸道跋扈，他這次能負荊請罪，一定是下手頗重，把阿姐打得不輕。”

“否則，以他的，斷不至於如此惺惺作態！”

太子越想越惱怒，“孤也去父皇麵前，替阿姐說話！”

謀士們趕勸阻，“太子不可去！懷王已經先到，且是負荊請罪的姿態。他把自己姿態放的那麽低，已經哄了皇上心。太子若去替長公主辯駁，不僅先機已失，還有可能弄巧拙，讓皇上心生不悅！”

“那怎麽辦？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在父皇麵前耍小聰明？”太子憤然道。

“攬月公主不是挨了打嗎？”謀士們說，“如果此時能攬月公主親自來，也到皇上麵前。一是對質，二是賣慘。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剛挨了重打的長。皇上的心，一定不會完全偏向懷王。”

“倘若攬月公主被打得狠。皇上完全偏袒攬月公主，也並非沒有可能！”

太子一聽這話，臉上一喜，拍道：“妙計！快去告訴阿姐！”

他們此時，已經失去先機，隻能靠“賣慘”。並且是更慘，才能扳回一局！

蕭昱辰此時負荊請罪。

其實思路是一樣的，他就是放低姿態，外加賣慘。

皇帝召見他的時候，蕭昱辰已經把外了，著膀子帶著荊條。

“父皇，請責打兒臣！”

他把荊條舉過頭頂，小麥的皮，隆鼓的，寬肩窄腰，漂亮的倒三角……

這般剛的材，皇帝看了都咽口水，怎麽舍得打呢？

而且，他進殿之時，一直一瘸一拐的，好像步子稍微大點兒，就會扯著……

一個大男人，這個樣子，著實有點兒小可憐。

皇帝看著最疼的小兒子，一時心疼，又無比好笑。

“你又惹什麽禍了，向朕負荊請罪？”

“兒臣奪了皇祖父賜給長姐的鞭子，把長姐打了！”蕭昱辰沒瞞，且說話時咬牙切齒，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恨！

皇帝臉一冷……他最討厭自己的孩子們爭得麵紅耳赤，甚至相互暗算，大打出手。

手心手背都是，兒們相爭，就是沒把他這個老父親放在眼裏！

為皇上，九五之尊，竟被自己的兒不尊重？皇上之怒，可想而知。

“阿姐派刺客，到兒臣府上行刺溫錦。那院子裏住著錦兒和鈺兒！”

蕭昱辰說話時，聲音都抖了，一副心悸的模樣。

“若不是當晚，兒恰在府上，抵擋了那些死士，現在錦兒和鈺兒……”

蕭昱辰聲音一哽，說不下去。

他眼睛紅一片，有盈盈淚在紅的眼眶裏打轉。

在皇帝眼中，蕭昱辰一向是驕傲、自負的。他還從未見過小兒子這幅模樣，他的心，當即就了。

“怎麽回事？為何說是你長姐所為？”

“從那死士上判斷的！兒知道自己有罪，不該擅自打長姐，當先報於父皇知曉……”

“但兒忍不住！欺人太甚，鈺兒是兒臣的心頭……且兒臣所這傷，若是再偏上幾寸……”

蕭昱辰麵紅耳赤，既是憤怒，更是難以啟齒。

皇帝瞥了他一眼。

高公公連忙附耳上前，在皇帝耳邊嘀咕道：“懷王傷在大兒，差幾寸傷到命子……暗上有劇毒，若非懷王妃醫好，那就……”

這一番放低姿態，認真賣慘的戰，已經讓皇帝的心徹底地偏向小兒子。

但倘若攬月公主也能有樣學樣——畢竟現在才是真的慘！

蕭昱辰打得太狠，的服都粘在了皮上，模糊，丫鬟必須極其小心翼翼，才能把裏從皮中揭出來。

攬月公主疼得渾發抖，冷汗涔涔。

的和蕭昱辰很像，兩個人平日裏都是驕橫跋扈。

他們這樣的，在皇帝麵前放低姿態，十分有用。

會讓皇帝覺得，再狂妄的兒，在他麵前，也是乖貓一個。

但太子的人來告知攬月公主，並出謀劃策，讓借機死死咬住蕭昱辰時。

攬月公主然大怒：“本宮也進宮請罪？本宮憑什麽去？我去了不就是承認，事都是我做的了嗎？”

“我沒做！我也不會請罪！我沒有錯！”

“父皇的眼睛若是雪亮的，他就不會站在蕭昱辰那邊！”

“這是我的公主府，他就像強盜一般，橫衝直撞，打傷我的侍衛，鞭笞長姐！他眼裏還有王法！還有父皇嗎？”

“父皇倘若連他這種行徑都能容忍……我、我……”

攬月公主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盡管太子派來的說客之以，曉之以理。但攬月公主的固執，是刻在骨子裏的。

“我不去！我沒錯，也不認錯！我等著蕭昱辰跪在公主府外負荊請罪！”

“到時候，我必以一頓鞭子還給他！”攬月公主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