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纓抿了抿，坦然道：“查問防范時疫之法時，聽幾位老太醫說了許多州舊事，而我母親和兄長，也死于那場瘟疫，我自然便更想問了。”

長祥眸微深，“是了，義川長公主——”

秦纓苦笑一下，“我與公公一樣命大，當年我還在襁褓之中，卻也并未染病，只可惜了我母親和年的哥哥。”

長祥言又止一瞬，末了嘆道：“多年過去了，縣主節哀。”

秦纓便生出些笑意來，目一轉，見個小太監，提著食盒快步而出，眉頭一挑，“這是誰不適？是陛下？”

長祥搖頭，“陛下的藥在勤政殿煎，那是永寧公主的藥。”

秦纓蹙眉，“是公主，的藥未斷過？”

見一臉憐惜，長祥應是，秦纓吁出口氣道：“也難為了，小小年紀便日日與藥為伴，太醫院的太醫，竟無人能治好公主。”

長祥眼瞳了，只道：“兒病癥多有疑難之。”

州之事，長祥還愿多言幾句，但關乎其他主子，他卻分外謹慎起來，秦纓初次面，不好多問，便道：“說起來，也多日未給太后請安了，我去給太后請安，再去探探永寧公主，這藥膏還有多久呢？”

長祥忙道：“碎骨要煅燒末，醋煮粟米粥也要熬化，多半還要小半個時辰，縣主自去便是，等縣主回來了，再做最后一道制膏工序。”

秦纓點頭應下，這才帶著白鴛往永壽宮的方向走。

白鴛低聲道：“縣主，那此的事還沒個說法，后來毒膏之事，鄭家兩個都被揭發出來，說不定太后娘娘還在氣您呢。”

秦纓無所謂道：“我只管我的禮數便是。”

二人一路往西邊走，半炷香的時辰之后，才到了永壽宮外，值守的太監見來，立刻通稟，沒多時出來相迎，“縣主請進吧，娘娘正等您。”

秦纓緩步宮門，待進了院，卻赫然見永寧站在此，出聲道：“公主殿下？”

永寧站在院子角落的梅花樹下，翠嬤嬤站在邊，正無奈地說著什麼，聽見靜，二人皆是回，翠嬤嬤面微變，先將地上一撿了起來，又福行禮。

秦纓走近道：“怎麼在這里站著呢？”

翠嬤嬤笑道：“今日初五，來給太后娘娘請安，德妃娘娘和五殿下也在殿，公主不喜歡拘在里頭，便出來氣了——”

永寧雙眸圓溜溜地看著秦纓，忽然，轉將翠嬤嬤手中一拿出來，又丟在了院子一角的雪堆里，秦纓定睛一看，卻見是一支小小的發簪。

翠嬤嬤苦笑道：“公主殿下……”

傾撿起來，但下一刻，永寧又拿走玉簪丟在雪里，翠嬤嬤無奈極了，看一眼秦纓，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這時，永寧也看向秦纓，還出一笑意，仿佛此行很值得讓秦纓看到。

秦纓有些莫名，“公主殿下為何扔簪子？”

永寧眨了眨眼，秦纓又問：“您是想說，讓我也學？”

永寧眸子一亮，立刻點頭，秦纓失笑道：“但簪子貴重，不可扔的。”

話音剛落，正殿厚重的簾絡被掀了起來，德妃與李玥一同走了出來，看到秦纓，德妃彎了彎朝們走近，可還沒走幾步，德妃面微變地加快了腳步。

秦纓福，“德妃娘娘。”

德妃無暇顧及，點了點頭便作罷，又一把拉住永寧，看著地上的發簪道：“你這孩子，說了多次，不喜歡也不能隨便扔，你可知這一支簪子，抵得上外頭百姓多久的口糧？你怎麼就……”

翠嬤嬤忙不迭再將發簪撿起，但這時，永寧仰著腦袋著德妃，出了幾分疑與委屈加的神，德妃斥責一滯，只好嘆道：“傻孩子，與你說這些你也不明白，沒關系，母妃不怪你，咱們該回去喝藥了——”

說著話，德妃又看向秦纓，“太后娘娘有些乏了，縣主快去吧。”

秦纓看看德妃，再看看永寧，不知怎麼覺得有些怪異，而德妃也未多言，拉著永寧便朝宮外行去，秦纓看著們離去的背影，實在未想明白。

定了定神，去往正殿給太后請安。

進門行了禮，又說了兩句拜年的吉祥話，太后慈地向招手，“你這孩子，還知道過年，這都多久沒來看哀家了？”

秦纓上前，坐在太后邊，“本來元正日要來的，但陛下免了拜謁禮，又不許大肆慶賀，云便不敢宮了，今日是父親上痹癥又犯，云宮求藥，一并來探太后，您這幾日子可好？”

太后依靠在迎枕之上，語聲有氣無力的，“你父親都難捱，哀家比長一輩，這冬日自然更是不好過，不過哀家也習慣了，老了，沒法子的事。”

秦纓忙道：“太后娘娘長命百歲，如今的年紀算什麼？”

太后笑開，“你呀，就這口齒未變，還是會討哀家開心，來人——”

話音落下，蘇延慶捧著個錦盒走了上來，太后指了指道：“就等著你宮呢，這是你今歲的勝錢，你看看喜不喜歡？”

秦纓接過錦盒，打開一看，便見里頭躺著一塊溫潤流的羊脂玉玉牌，秦纓忙起謝恩，太后笑著將拉起，“哀家聽聞你在外頭也不安閑，連那防范時疫，也有你一份功勞，哀家還聽說，外頭還流傳起什麼謠，把皇帝都氣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