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說的真意切,既激了沈鶴之的養育之,又說了如何報答,甚至連赴湯蹈火都說出來了,卻讓沈鶴之覺不到半分的高興。
明明笑得很甜,句句不離他,字字都是為了他好,卻每個字都在與他撇清關系,好似兩人真的只是舅舅與外甥。
“舅舅好生養病,下回可不能屋里再沒個伺候的人了,我便先回去了。”好看的杏眼笑得彎彎,說著還朝沈鶴之揮了揮手,而后真的不再留,捧著東西朝外走去。
沈鶴之木訥地坐起,看著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卻連開口讓留下的立場都沒有。
發現了,發現了他今日所做的一切。秦歡這麼聰明,肯定會發現的,只是他想賭自己在心里所剩的分量。
以自己的傷來心,留下,可惜,他將自己看得太高,這會摔得也更疼。
屋一片寂靜,同福輕手輕腳進了里屋,見他還保持著方才秦歡走時的姿勢,低了聲音道:“殿下,小主子已經走了。”
沈鶴之這才了,幾不可聞的嗯了聲,“下著雨,給準備輛馬車,若是不愿意,就說是……”
“殿下,是李家公子來接走了小主子,還要去追嗎?”
沈鶴之微微一頓,下意識的想起下床。
同福渾一哆嗦了脖子,恨不得這會人在屋外,為何要他來承這般苦難,依他們殿下的脾氣,這會就該是騎馬追出去,將人給擄回來,管聽話不聽話。
可沒想到的是,他剛坐起就驀地笑了,而后緩慢地坐了回去,“不必了。”
“殿下,不追了?就任小主子跟那李家公子走了?”
同福有些不著頭腦,他大概能猜著自家殿下的心思,自己費勁心力養大的小姑娘,心里自然是喜歡的,可他又不得不礙著禮教規矩,如今好不容易想通了,人又跑了。
外加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還被外男給盯上了,換了旁人都忍不了。
可現在是什麼況,放手了?不追了?
沈鶴之眼里閃過一狠決,“徐徐圖之,不可之過急。”
他今日錯就錯在太急,他也是戰場朝堂之上,神不變之人,今日竟在秦歡面前像個頭小子似的沖,想想便覺得好笑。
“前兩日我讓你去查李家的事,可有消息。”
沈鶴之說的太高深,同福聽不明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聞言趕道:“查清楚了,李老將軍想為李公子說的是徐貴妃的侄兒,還有個嘉南縣主家的三姑娘。”
嘉南縣主家的兒也就罷了,嘉南縣主德高重,教養孩子也很有規矩,是京中人人都說了好的。
可這徐貴妃的侄算是哪門子的事,先不說徐貴妃娘家并不顯赫,是看自己平日作風,便稱不上好。
看出他不解,同福立即解釋:“徐貴妃的侄名徐慧,年十七,素有京中第一人之稱,早年很得貴妃寵,時常出后宮。”
沈鶴之皺了皺眉,他對這些什麼姑娘人的都不興趣,本聽都沒聽說過,“李老將軍這是病急投醫了?”
“殿下還真說準了,李小公子上頭兩個兄長都已經家,他卻遲遲未定下親事,李老將軍日日發愁,也不知從何得知李小公子喜歡長得漂亮的,這才相中了徐姑娘。”
沈鶴之臉登時就黑了,有人喜歡秦歡是一回事,將秦歡到說又是另一回事,怎麼這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喜歡秦歡了?
秦歡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殿下息怒,應當是老將軍自己查到的,小主子的事還沒人知曉。”
沈鶴之的臉這才好看了些,“這徐什麼的也就罷了,去探探嘉南的意思,若兩家都有意,孤倒是能做個順水人。”
“殿下真是高明。”小主子那下不了手,那就從李知衍這下手。
“他若真心待秦歡,早該將家中的爛攤子解決,而不是兩逢源,拖著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反而將秦歡置于為難之地。”
“可這李小公子要真是說服了李老將軍,非要娶小主子可如何是好?”
沈鶴之半披著外袍,起往外走去,同福還以為他是不打算搭理這樣無趣的問題時,就聽他咬著牙冷聲道:“便是他們要拜堂親了,孤也能將人搶回來。”
況且,還未到最后,誰又知道鹿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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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歡一路淋著小雨跑出了府門,就連玉香在后面舉著傘追也追不過。
好在剛出門,便看到了等著的李知衍,他不知從何弄來了輛馬車,看到們出來,舉著傘將人接上了車。
秦歡道了聲謝,在車坐定,玉香便小心地為去發梢上的點點水汽,見抱在懷里的卷宗毫雨都沒淋上,驚喜的道:“姑娘,東西找著了。”但見悶悶不樂的,又覺得奇怪:“姑娘怎麼瞧著好似不高興。”
不然也不會連傘都不撐,像在躲什麼東西似的恨不得趕離開。
秦歡淋了雨上都是的,為了避嫌,李知衍未坐進車,與車夫一道坐在外頭,聞言朝著里面看了兩眼。
秦歡氣鼓鼓的嘟著,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被人騙了心里不好,就覺得奇怪,榮安縣主今日怎麼特別好說話,原來是故意引進屋的,讓撞見沈鶴之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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