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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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是林姨和廖芝做的,八菜一湯,還有小糕點和零食,是廖芝專程給阮念買的。
梁正卿也上了年紀,一直因為高心臟不太舒服,就這陣子還有點兒通風,飲食上一大堆需要注意的,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還是林姨給他單獨準備的清淡飲食。
前陣子被梁赫謙一陣氣,這會氣更不太好看了。
梁正卿講究在這種正式的飯桌上要有禮儀,阮念還張的,也好在梁正卿一會就要上樓去,家庭醫生來給他做針灸。
梁正卿走了,飯桌上才輕松點兒。
梁西聞夾了幾塊蒸魚,用筷子細細的挑了魚刺去掉了魚皮,又加了一匙蒸魚的湯,才將小碗推到了阮念面前,“去刺去皮了。”
阮念有點心。
那會兩人在西郊吃飯,梁西聞做了魚湯,阮念沒怎麼筷,梁西聞以為是不吃魚不好意思說,后來一問才知道。
小時候被魚刺卡過,然后爸讓喝醋、吞饅頭,結果魚刺卡的更深了,迫不得已去了醫院,這一折騰,阮念對魚刺就有了影,也不喜歡魚皮,總覺得很腥。
于是后來梁西聞每次做魚,都專程給挑了刺去掉魚皮。
就隨口一句的話,他記在了心里并養了習慣。
廖芝上樓去看著梁正卿吃藥,阮念坐在梁西聞邊,看著正在廚房下水餃的林姨,小聲說,“你真好。”
梁西聞又給剝一只皮皮蝦,剝的干干凈凈放碗里,“那不然怎麼著,就這麼一個得之不易的寶貝。”
阮念笑他,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梁西聞故作嫌棄,“了麼,親我一臉油。”
阮念就手一張巾給他,“那我再親一口再。”
這餐年夜飯也算吃的簡單溫馨。
飯后梁正卿在樓上,家庭醫生給他針灸按。
廖芝準備了許多點心,預備著一會兒看春晚。
梁西聞上樓去跟爺爺說話。
客廳里也就剩了廖芝和阮念兩個人,廖芝跟阮念閑聊著,講得還是媽季霜讀書時的事兒,老太太說話特別有意思,阮念就想起那會梁西聞說的,說廖芝跟梁正卿吵架跟單口相聲似的。
無端笑起來,心里也想著難怪廖芝是外學院口碑最好的教授,聊天都風趣幽默,就別提講課了。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一輛車駛了進來。
阮念和廖芝看了一眼,阮念沒看清楚,廖芝看清楚了。
過了沒幾秒,悉的影出現在了門口。
這大概是阮念第三次見到姜曼云。
第一次是周六的家宴,第二次是婚禮,這邊是第三次了。
姜曼云今天穿的格外氣質,里一條酒紅的修,外面搭著黑的長款呢風,尖頭細跟的高跟鞋,加之保養的極好,幾近辨不出年齡。
阮念對有種模糊的距離——畢竟也是自己小時候常常在正劇電視劇上看到的面孔,見了真人,甚至跟多了一層關系,阮念覺得很不真實。
“念念也在。”姜曼云說話依舊清淡和。
“念念,你去廚房燒壺水泡杯茶。”廖芝這借口有點生,像不難聽出故意支開的意味。
“誒好。”
阮念起去廚房。
年夜飯時姜曼云并未出現,而現在飯后才來……多半兒是有什麼話要說的。
阮念想起先前梁西聞的態度,好像對姜曼云始終算不上太好,也不知這其中有什麼樣的裂隙。
姜曼云坐在廖芝對面的沙發上,輕輕抬手將長發掖在耳后,然后從自己的托特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遞過去。
廖芝猶疑片刻接過來,了,好久沒出聲。
似乎有些愕然,有點蒼老的手微,然后慢慢拆開了文件袋,將那份薄薄的文件掀開來看。
“媽,這是我和斯玉的意思,”姜曼云說的溫聲細語,這麼多年從未在熒幕前再面,人被時間歲月沉淀,格外的和淡然,“這些事我們都覺得,沒必要繼續保持這樣了,西聞也了家,我很謝這些年您和爸對我好。我也知道爸至今都沒原諒我。”
廖芝沒有說話,翻頁好像變了慢作,有點兒艱難的看到了最后一頁,“你和斯玉……早就定好了這些嗎?”
“早在幾年前就起草了,只是那會我們總想著沒散就還是有個家,現在看看,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了,我也快六十歲了,想放過自己了。西聞……他以前是我撐著的理由,但西聞的存在,也到底沒能夠挽留住我和斯玉的婚姻。”
姜曼云坐在廖芝對面,說完一抬頭,表稍稍凝固了些。
阮念在廚房里,也聽的不太真切,不知道外面到底說了什麼,水咕嘟咕嘟燒開了,阮念故意放慢了作泡茶,磨蹭著端著出去。
然后就看到了——
梁西聞站在樓梯那兒,面深諳而冷寂,眼里也沒有任何緒,周都散發著一冷意。
顯然,他好像聽見了姜曼云剛才說的話。
“所以我對你來說是什麼?”梁西聞站在樓梯那兒靜靜地看著姜曼云,“只是當初你為了維系婚姻的產,而你早在許多年前發現我沒有發揮我的作用,于是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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