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穿著灰的細布裳,發髻簡單的簪著,手裏撚著一串佛珠,麵不悲不喜。
“坐吧。”
嬤嬤請承平長公主坐下,太後遞了杯茶過去:“你來哀家這裏,不隻是為了說這個吧。”
承平長公主頷首,委婉的道:“你我也是經曆過一次巨變的人了,萬一,我說的是萬一,萬一皇上不過這次去,宮中怕是又要多生波折的,娘娘不打算出宮去主持大局嗎?”
“那些人再怎麽爭,哀家也都是這大秦的太後,將來的太皇太後,當年的事已經耗費了我全部心力,這次,哀家懶得摻和。”
“正卿若是在京裏就好了。”
“太子也不能總靠著正卿,再說了,宮中年的皇子就那麽兩個,鬧不起什麽事。”
承平長公主眸閃爍,刻意低了聲音:“誰說隻有年的皇子才能爭位?”
太後看向:“你可是聽說了什麽?”
“這些年皇上的太狠,如今他子不好,有些人的心思就活泛了。”
“一群蜉蝣罷了。”
太後是真不想管朝廷裏的那些事了,當然,也清楚皇帝的手段,這些年朝中就沒一個能與皇家相抗的權臣,也的確生不事。
承平長公主見狀再沒提這事,而是道:“皇上病著,聽說時常懺悔痛哭,幾次提起了梁王。”
“若知悔改,也還算他有點良心。”說起皇帝,太後並不見擔心:“你倒是心寬,如今還勸著哀家回去看看他。”
承平長公主笑笑:“事都過去那麽多年了,雖然皇上因為我替梁王說遷怒,一直都沒晉封我為大長公主,但這些年待我和我的家人不薄,我也沒什麽好惱恨的。”
想起當年的事,太後的心一下子就了,手裏的佛珠也愈發每個章法。
“你能寬解,哀家卻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他。哀家與梁王、先帝是年誼,這你是知道的,當年哀家宮,先帝偏寵端妃,哀家和皇帝的日子不說過的艱難,卻也沒有表麵那般風,若非靠著梁王照拂,哀家和皇帝能不能坐穩位置都難說。”
“先帝駕崩前,前朝後宮一片混,不知有多人想置哀家和皇帝於死地!後來還是靠著梁王相助,皇帝才能安穩的繼位。可是皇帝都做了什麽?他害怕梁王仗著從龍之功反叛!甚至懷疑哀家和梁王之間的關係!若非當初哀家以死相,正卿甚至有可能無法來到這個世上!”
“當年我求過他多次?我一個做母親的甚至都跪在了他麵前,可是他執意為之!非要誅殺梁王,以絕後患不可!承平,你說這種不忠不孝不義之人,哀家如何原諒?”
嬤嬤扶住了太後:“娘娘別氣,小心。”
承平長公主長歎了一口氣,太後冷笑:“皇上被華妃氣到如今這個地步,也許是過往做下那些孽事的報應吧。不管旁人罵哀家心也好,說什麽也罷,哀家是不願意再回去多看他半眼的,如今哀家什麽都不想,也什麽都不在乎,隻想留在這裏,為正卿好好祈福。”
太後話音剛落,手裏的佛珠忽然毫無預兆的崩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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