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澤沒說話，他記不清了。

準確地說，他犯病的時候本不知道自己犯病，都是犯病過後，別人告訴他的。

他想了想華菲說的話，問道：“那個人為什麽要那樣嚇唬我呢？”

華菲聳肩：“誰知道，但肯定有他的目的，傷害了你，才能達到他的目的。”

澤澤睜大雙眼，猛地點頭，“我明白，以前我被人販子拐過，他們是為了錢傷害我。”

華菲憐憫的眼神裏著心疼，“可憐的孩子。”

忍不住將他摟了懷中。

霍北辰來到診療室外，看到的便是這樣溫馨的一幕。

他看了華菲一眼，眼底流出一複雜的緒。

“咳咳！”他先輕咳兩聲，才走進去。

“爸爸。”澤澤衝他打了個招呼，表卻很平靜沒有驚喜。

他跳下診療床，“爸爸，華醫生，我要去上馬課了。”

彬彬有禮地說完，他舉止從容地離去。

隻有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回頭往華菲看的那一眼，顯得他還留有孩子氣。

霍北辰角勾笑：“我的兒子，好像跟你更親一點。”

“誰陪伴多，誰就有資格獲得信任。”華菲說得毫不客氣，“霍總是個大忙人，除開公司裏的事，還要出時間理私事，和澤澤相的時候，太。”

“你在指責我？”霍北辰審視地看一眼，“以醫生的立場？”

“以人的立場，”華菲回答：“澤澤的母親恐怕跟你有什麽過節吧，否則沒法解釋，你這個親生父親比野生的都不如。”

“一針見的指責！”他猛地扣住華菲的手，華菲手上著的一銀針不落地，彈到他的皮鞋鞋麵上，掉落在地。

華菲冷笑：“你要穿的是布鞋，這針紮下去，你就是作繭自縛。”

霍北辰惡意地湊近：“華醫生來給我兒子治病，我認為也是作繭自縛。”

話說間，他的語氣陡然轉冷：“老實代，你一直在追問我兒子有關那個雷雨夜的事，目的究竟是什麽？”

“可笑，”華菲輕嗤一聲，“我在給你兒子治病！”

“你又不是心理醫生，治病需要知道那麽多？”

“我不隻是會針灸，我是一個專業醫生，有證的，你要看嗎？”

霍北辰眸微，鬆開手：“把證件拿來給我看看。”

華菲不屑地撇他一眼，從屜裏拿出一個小冊子，丟給了霍北辰。

他低頭一看，果然是醫生的專屬證件。

他翻開證件，將裏麵的各種資料默記在心。

接著將證件一合，“我怎麽知道是真是假？先扣兩天，兩天後我還給你。”

華菲不以為然，隨他拿去。

霍北辰將證件放服口袋，說道：“那天晚上的事，我可以告訴你。”

“那天晚上大概是一點多，澤澤睡到半夜想喝水，但他沒有人，也沒有打開電燈，抹黑走在走廊上。”

“恰好當時打雷閃電，一個花瓶的影子被投在牆壁上，被他當做是人影，才被嚇到了。”

華菲抬眸：“被一個花瓶的影子嚇暈？當時澤澤幾歲？”

霍北辰搖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事實上就是花瓶的影子。”

“你跟我來。”他走出治療室。

華菲跟著他來到二樓，當時澤澤暈倒的地點。

而那個花瓶就在斜對麵的窗戶邊，那是一個比霍北辰矮不了多的花瓶。

霍北辰指著窗戶，“我們研究過很多次，還模擬過，當時那道閃電在窗戶側後方，閃電的亮斜著照進來，正好將花瓶投到牆壁上。”

華菲打量片刻，“既然這樣，為什麽還留著這個花瓶？”

“我想讓他知道，當時沒有人，他看到的影子的確是個花瓶。”霍北辰說道。

“你這個說法，有醫生肯定過嗎？”華菲追問。

“有兩個很權威的心理學家簽字的診斷書。”霍北辰回答。

華菲“嗬”的冷笑一聲。

霍北辰眸惱怒：“你笑什麽？”

“澤澤患病幾個年頭了，那些權威的心理學家簽字又怎麽樣，他的神狀態有過改善嗎？”

華菲慢悠悠說著，語氣裏充滿鄙視：“你一個做父親的，不相信自己兒子，卻對那些本不了解你兒子的人說的話，深信不疑。”

霍北辰不聲：“那照你說，應該怎麽辦。”

華菲說道：“去把澤澤來。”

“北辰哥，華醫生，你們在這裏幹嘛？”這時，孫笑薇從二樓樓梯口走了過來。

今天穿了旗袍，腳下汲著拖鞋，走路沒有聲音。

“你來了。”霍北辰衝微微點頭，角彎起一抹笑意。

孫笑薇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看向華菲：“今天有什麽事？這些天華醫生整天在診療室待著，足不出戶，今天怎麽跑二樓來了？”

霍北辰有心瞞：“我和華醫生談了談澤澤的病，差不多談完了，該下樓了……”

“霍總怎麽不跟孫小姐說實話，”華菲沒給他瞞的機會，“孫小姐也算是澤澤的長輩了，一定也很關心澤澤的病。”

孫笑薇點頭：“那當然了。”

華菲說道：“那就請你們把澤澤來吧，我想問問他，那天晚上將他嚇暈的，究竟是不是這個花瓶。”

“華醫生還有這本事，”孫笑薇詫異，“我馬上去他來。”

轉就走。

華菲也說：“霍總在這裏等吧，我去洗手間。”

孫笑薇進了兒房，臉馬上大變，快速掃了一眼，發現澤澤沒在這裏，立即拿出電話。

“看看澤澤在哪裏，馬上把他帶出去。”對著電話低聲急促地吩咐。

澤澤正獨自蹲在花園一角的沙池裏玩耍，忽然，華菲從矮叢後鑽了出來，一把抱住澤澤，低聲說道：“跟我走。”

將澤澤帶到了矮叢後躲好。

一個司機快步來到這裏，四下找尋一番沒瞧見澤澤，立即轉往別找去了。

華菲見他影遠去，冷笑：“原來這個司機是孫笑薇的人。”

澤澤問道：“華醫生，怎麽了？”

華菲說道：“我現在說的話，你都要記住，好不好？”

澤澤對已經完全信任，乖巧地點點頭。

於是華菲湊到他耳朵邊，如此這般那般的說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