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圍著趙惠蘭轉了好幾圈，攤開手蹙著眉道：“不應該啊，阿婧從前和你還是有些相像的，如今怎麽竟然是半點都不像了。”

“你確定阿婧是你生的嗎？”

趙惠蘭臉已經全黑了，“你什麽意思！”

馬氏笑著擺了擺手，欣賞著趙惠蘭難看的臉，“瞧你，這麽激做什麽，我不過說了句實話罷了。”

“都說相的日子久了，兩個原本不像的人也會變得越來越像，阿婧不像你像定遠將軍也有可原，何況現在也不是你兒了呢。”

馬氏打了個哈欠，“好了，我也不說這些了，明日我帶你去見見人，你既然子不爽利，就早些喝了藥睡下吧。”

辱完趙惠蘭，馬氏倒是拍拍屁走了。

留下趙惠蘭一個人氣得心口疼。

趙惠蘭的抓著茶杯，卻沒有像在莊府那樣手將它砸碎。

很清楚，是被休棄的人，趙家早就不是的家了。

也不可能再像從前在莊府那樣任。

隻是好恨啊！

趙惠蘭騰地一下站起，麵沉地看向在一旁守著的李嬤嬤，“嬤嬤，這幾日你替我辦一件事。”

李嬤嬤背脊一寒，一看趙惠蘭的表，就知道對方讓辦的定然不會是什麽好事。

但隻是個奴才，主子的決定又豈能容置喙。

於是李嬤嬤隻能著頭皮道：“夫人要老奴做什麽？”

趙惠蘭心裏極度不平衡，恨恨地道：“憑什麽這世間的苦難都是我來承呢！”

恨死了，恨莊崇山薄寡義，恨莊玉瑤是個白眼狼。

恨莊婧溪麵冷心狠。

當然還恨莊雲衍。

當初將書信拿給莊雲衍，讓他送到郡主府。

頭一次，書信他送出去了，他說興許是郡主府的下人沒有將書信拿給莊婧溪看。

可是然後呢。

然後又將第二封書信遞給了莊雲衍。

可是第二次以後就沒有了任何音訊。

每次問莊雲衍，得到的都不過是對方的敷衍。

甚至每次都能看到莊雲衍眼裏的那種失。

能看到他眼裏那種濃濃的疲憊，仿佛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一樣，讓他對這個做母親的徹底沒了期待。

趙惠蘭不是傻子。

想，莊雲衍應當是看了的書信，也知道裏麵寫了什麽。

所以他本就沒有將這東西送到莊婧溪手上。

而是自己就將那封信給下來了。

而他也因為看了信裏麵的容，所以對這個母做母親的諸多不滿。

那個時候趙惠蘭明白了一切，卻不敢和莊雲衍撕破臉皮。

甚至連質問莊雲衍的勇氣都沒有。

那個時候被著足，隻有莊雲衍會來給送藥。

隻有莊雲衍送來的飯菜是熱乎的而不是餿冷的。

甚至也隻有莊雲衍能夠讓人給送來熱水和換洗的裳。

本就不敢質問莊雲衍什麽。

怕什麽都說了，莊雲衍為了護著莊婧溪，於是什麽都不管不顧。

不在意這個做母親的死活。

也不在意瑤瑤。

趙惠蘭一直忍啊忍，忍到了今天。

眼下已經被休棄，現實告訴，所生養的兒都是白眼狼。

再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也不必再有幾分多餘的仁慈。

眼下都是過一天算一天，自己還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就算能壽終正寢，也不過是在被人笑話中度過。

既然不好過，又憑什麽讓別人好過呢？

當然，最不想放過的人，不是莊崇山也不是莊玉瑤，不是莊雲衍更不是莊謹之。

而是從小到大一直都被折辱打罵的莊婧溪。

趙惠蘭麵扭曲，的抓著李嬤嬤的胳膊，“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好過！”

“反正我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已經被人看足了笑話，我也要把拉下水！”

“我不好過，莊婧溪也別想好過！這個賤人必定不得好死！”

趙惠蘭顴骨高聳，臉青白，眼下更是布著一大片青黑的眼圈。

這模樣，瞧著不像是曾經養尊優的夫人，倒像是什麽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

李嬤嬤嚇得吞了吞口水，有些遲疑地道：“夫人還是冷靜些罷，那四姑娘如今春風得意，既了皇上親封的郡主，又有大將軍府做靠山，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嫁到楚王府，咱們如今惹不起啊。”

“小不忍則大謀，夫人既知道薄寡義，又何必招惹呢？”

“倘若狠起來，對夫人做出些什麽事，那可如何是好？”

李嬤嬤是看出來了，莊婧溪此人有多可怕的。

趙惠蘭冥頑不靈，卻不想跟著送死。

是真的怕啊，怕莊婧溪到時候手指，就將們死了。

其實李嬤嬤完全是杞人憂天了。

們還不值得莊婧溪刻意去做什麽。

莊婧溪隻需要看著，什麽都不必做，趙惠蘭自己就把自己到死胡同了。

譬如明知道趙惠蘭中了毒，卻什麽也不說，就這麽看著趙惠蘭被一日日地喂下毒藥。

就這麽看著趙惠蘭的子每況愈下。

而中了毒的人，還以為自己隻是偶風寒。

趙惠蘭的神狀態已經有些瘋魔了。

一聽到李嬤嬤說出了一些反對的話，就立刻麵變得扭曲起來。

用力掐著李嬤嬤的胳膊，看到對方疼得汗都出來了，也不為所。

滿臉鷙地道：“我要做什麽，什麽時候得到你一個低賤的奴才來置喙？”

“要麽按照我說的做，要麽我送你和你全家人一道去死！你自己選！”

李嬤嬤敢怒不敢言，知道現在的趙惠蘭就是個瘋子，又如何能跟一個瘋子計較。

於是忍著痛，用力出一個討好的笑，“是老奴不識抬舉，是老奴以下犯上夫人，要老奴做什麽便隻管吩咐。”

“上刀山下火海，便是陪了這條命，老奴也會辦好夫人代的事的。”

趙惠蘭心中的火氣，這才泄了幾分。

冷冷地睨了李嬤嬤一眼，令其附耳過來，在對方耳邊說了幾句話。

李嬤嬤聽完後瞬間臉巨變，用滿是驚懼的表看著。

趙惠蘭依舊神鷙，“別囉嗦，按我說的做！”

李嬤嬤渾發抖，差點給趙惠蘭跪下來，“老……老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