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妙菱的眼眶瞬間便紅了，聲音裏都著幾分哽咽，像是連日以來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傾泄口，“四姐姐——”

的委屈，被莊婧溪不親不疏的語調打斷，“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這裏保不齊隨時會有人進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莊妙菱便堪堪止住了眼淚，將所有的委屈都吞進了肚子裏，“好。”

等到了莊婧溪自個兒的屋子，莊妙菱也沒了之前的不理智。

就算心中再委屈，也不會將這份苦悶說給莊婧溪聽了。

莊婧溪必然是個脾氣很好也很溫和的人。

可惜這份脾氣很好，這份溫和是隻對著陸綰綰。

然而不是陸綰綰。

是沒有資格對著莊婧溪傾瀉委屈，也無法挽著對方的手哭泣的。

莊婧溪或許會安哭得傷心難過的陸綰綰。

卻不會安莊妙菱。

屋裏雖然生著炭盆，莊婧溪倒是仍然找了一件厚實的鬥篷給，“披著吧，你不是怕冷嗎？”

這麽說，莊妙菱才驚覺原來自己似乎確實有那麽一冷。

道了一聲謝，將那厚實的鬥篷披上了。

莊妙菱雖然自己沒什麽好東西，但是這麽些年也見了不，一便知道，莊婧溪給的這件披風價值不菲。

莊妙菱手頓了頓，心中倒是忍不住想，這鬥篷穿到上，真是糟蹋了。

哪裏配得上這麽好的東西？

莊婧溪示意坐，也給倒了杯熱茶，“你寫給祖母的信，我看了。”

莊妙菱倒是沒料到，莊婧溪說話如此之直白。

啞然了一瞬，才抬頭看著莊婧溪，有些不確定地問：“四姐姐，那你願意幫我嗎？”

莊婧溪沒回答，倒是用一雙澄澈如水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莊妙菱。

過了一會兒，目王莊妙菱上一掃，才道：“昨兒個孫家下來的帖子上說，你有孩子了？”

莊妙菱點點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

目中難免有些厭煩。

這份厭煩不是衝著莊婧溪。

而是衝著肚子裏的孩子的。

莊妙菱吐了口濁氣，不鹹不淡地道：“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我也沒打算留，我不喜歡他，就不帶他來這個世界上罪了。”

莊婧溪不置可否，隻道：“你把手出來，我看看。”

莊妙菱頓了一下，才遲疑地將手過去，任由莊婧溪將手指搭在的脈搏上。

見莊婧溪蹙起眉頭，不由得心中一跳，忙問：“四姐姐，我怎麽了？”

莊婧溪收回手，搖搖頭道：“你沒懷孕，這是大夫誤診了，他下次來，就會整出你不是有孩子，而是別的病癥。”

別的病癥？

雙妙菱心下一慌，忙，抓著莊婧溪的手問：“四姐姐，我得了什麽病，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中毒了？是不是有人給我下了毒？”

莊婧溪有些無言。

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是，你的月信是不是也推遲好幾日了？你這是憂思過重，加上從前子沒養好，還有些病。”

“但你因這些而吃不下也睡不好，月信也因此推遲，大夫會誤診也是常事。”

“不用到驚訝，也沒必要過於害怕，這對你來說反而是好事，不是嗎？”

莊妙菱心裏鬆了一口氣。

好在不是真的有了孩子。

不然的話，能不能母子平安還兩說呢。

何況也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見莊妙菱是真的如釋重負，莊婧溪才抬眼看，“你剛才說我願不願意幫你，莊妙菱，你想讓我怎麽幫你呢？”

“是幫你將孫鶴軒掰直讓他回到你邊，然後你與他恩如初，繼續做你那個孫家錦玉食的夫人？”

“還是讓他和孫良楓，乃至整個孫家都遭到報應，讓們為欺騙你這件事付出代價？”

莊婧溪這麽問，倒是想起了原著裏不被在意的一章。

其實在原著中，莊妙菱和孫鶴軒和好後，確實有過非常甜的一段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

莊妙菱在懷孕生產的時候，因為胎兒大母虛，從而導致難產。

孩子是平安生下來了，莊妙菱自己卻沒活到十七。

據說孫鶴軒從此之後，隻將所有心思都放在養他和莊妙菱的孩子上。

莊妙菱就了孫鶴軒心中早逝的，可而不可即的白月朱砂痣。

當時莊婧溪不知道孫鶴軒和莊妙菱是如何過一段時間，隻知道這二人和好如初是因著莊玉瑤的勸說。

卻不知道，原來當著孫鶴軒和莊妙菱吵架的原因，竟然是孫鶴軒這個人是斷袖。

他竟然和自己的哥哥有分桃之誼。

當時莊婧溪隻以為，莊玉瑤和沈從安負責走甜文路子，而莊妙菱和孫鶴軒負責走文路線。

確實沒想到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藏劇。

屬實是讓人驚掉了下。

別看莊婧溪現在淡定得很，一開始知道真相的時候，也是差點整個人都不好了。

上一世是什麽都見過。

這一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作。

畢竟斷袖什麽的，隻是聽人戲稱過江寒鈺和尹修。

但是江寒鈺和尹修這兩個人都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這二人各自有喜歡的姑娘。

江寒鈺喜歡就不必說了。

尹修喜歡的是陸綰綰那木頭。

莊婧溪是怎麽都沒想到，原書裏莊妙菱的如意郎君，竟然是個真的不能再真的斷袖！

莊妙菱頓了頓，顯然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麽回答。

愣愣地看著莊婧溪，原以為莊婧溪隻會回答幫和不幫，這個回答倒是砸得一時沒反應過來。

莊妙菱遲疑了片刻，手有些微抖，目裏仍是十分迷茫。

更有幾分不解。

看著莊婧溪，問：“四姐姐，我能知道你為什麽要讓我選嗎？”

莊婧溪喝了一口茶，將莊妙菱迷茫的模樣盡收眼底。

對莊妙菱的態度一向是不親不疏，如今開口，也是不鹹不淡不疾不徐，“因為我不是你，我無法替你做決定。”

“你的人生，應該是由你自己做主的，要怎麽選，都在你自己。”

“莊妙菱，你想好選哪個了嗎？”

在原書中，莊妙菱選擇了原諒孫鶴軒，乖乖地做那個錦玉食的孫家三夫人。

然後很快早逝，為孫鶴軒心中的朱砂痣白月。

如今把選擇放在莊妙菱麵前。

也很想知道，對方會怎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