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妙菱猝然抬頭,“你說什麽?”
孫鶴軒也是愣住了,一時間隻記著陳大夫的話,倒是沒注意到莊妙菱吃驚的有些過了。
陳大夫見這二人年歲不大,一時間倒也沒將孫鶴軒和莊妙菱的反應放在心上。
他笑著道:“恭喜三爺,恭喜夫人了。”
莊妙菱垂眸,已經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出的笑容看孫鶴軒,“夫君,我們有孩子了呢。”
心中有多惡心,麵上笑的就有多可人。
孫鶴軒握住莊妙菱的手,眸微,角慢慢彎起,“這是一個好消息,未來九個月,辛苦你了。”
辛苦?
莊妙菱不置可否。
沒說什麽,麵上隻是維持著怯的笑。
今夜天已晚,倒是不宜驚太多人,第二日他陪著莊妙菱一道去請安時,才將有孕這件事稟報給了孫夫人。
孫夫人登時就笑得合不攏,拉著莊妙菱的手一個勁地誇好孩子,“我早就說我們阿菱是個有福氣的,這不,你才嫁進來一個月就有孕了。”
握著莊妙菱的纖細的手,上上下下將莊妙菱從頭到腳看了個遍,眉頭略蹙了下又顯出溫和慈的笑,“阿菱你太瘦了,得好好補補。”
孫夫人這個時候又將目落在了孫鶴軒上。
道:“阿軒,這九個月裏你可要好好護著你媳婦,若是有什麽閃失,我定然是饒不了你的。”
孫鶴軒目溫和地看了莊妙菱一眼。
他微微頷首,笑著道:“母親放心,這些我都知道。”
他其實未曾料到莊妙菱會這麽快有孕。
這本就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不過好在問題也不大。
孫夫人這個時候又看向了楊氏,表依舊是溫和的,像個十分慈的婆母。
可惜,隻是有些像。
道:“老二家的,你是生過孩子的,這段日子你也好好幫著照看一下阿菱。”
“我知道你們年輕姑娘的想法總與我們是不同的,阿菱有些話,隻怕在孕中也覺得也不便和我說。”
“倘若有什麽委屈煩難,你這個做嫂子的,定要好好開解開解。”
楊氏知道孫夫人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著哪天莊妙菱發現了真相,這個過來人得好生勸導。
楊氏心中諷刺極了,麵上倒是不聲,起回話,語調亦如往日裏那般不閑不淡,“是。”
然而目在落在莊妙菱上時,卻又有一種晦的憐憫和歎息。
好好的突然有了孕,想來這妙菱也如一樣。
心中縱然再如何憤懣不平,終究卻要為了孩子忍。
楊氏在心中長歎一聲,隻道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孫夫人看看孫鶴軒,又看看莊妙菱,那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下來過,“我們阿菱生得這樣好看,這生出來的孩子定然像,要是像阿軒那邊不好了,阿軒這孩子沒阿菱好看。”
莊妙菱靜靜地聽著。
垂眸掩蓋了眼中的冷意,假意聽不懂孫夫人的弦外之音。
這麽瞧著,的婆母似乎還真的慈。
也是真的看起來仿佛喜歡一般。
若沒有楊氏之前同說的那些己話,隻怕也會這般天真。
然而在察了一切真相之後,再看孫夫人此番行為,便隻覺得諷刺無比了。
表麵上聽著,是孫夫人誇讚兒媳婦貌,順帶打趣一下自己的兒子。
然而豈不聞世人常言生兒子像母親多一些,生兒則肖似父親多一些。
雖說凡事總有例外,但世人都這麽說。
再結合孫家的實際況一看,孫夫人此番目的為何,便以十分了然了。
想讓生兒子就直說唄,還要尋一個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是讓人瞧著生厭。
但莊妙菱向來是極善忍的。
再有任何不滿,也不會當著一屋子的人的麵表現出來。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目盡是,聲音也十分輕,“母親,我聽人說有了子後頭三個月不能大肆宣揚,但我想著這個消息,還是得告訴我祖母一聲。”
“我也好久未見過我祖母了,母親,我這次能回去看看嗎?”
“我想我祖母的,當初出嫁前祖母便和我說了,若我有了子,一定要告訴一聲的。”
這話才說完,滿屋子除楊氏以外的人,都用探究的目看著。
莊妙菱表有些疑,似是不明白為何眾人竟是這個反應。
聲音便微弱了兩分,“不可以嗎?我會很小心的,斷然不會傷著孩子。”
孫夫人看莊妙菱的目,自然就帶了幾分審視。
疑心對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故而臉上的笑意便收斂了幾分。
但仍要做溫和慈的模樣,“不是不能去,隻是我聽說你祖母如今住在郡主府。”
“聽聞永康郡主子有些……”頓了頓,倒是沒把後麵的話說完,“你此番若是前去,難保會多心,也會怪我們沒教你照顧好。”
這便是在試探莊婧溪和莊妙菱的關係了。
雖說當時孫家得到的消息是,莊妙菱和莊婧溪空有姐妹之名,真論起分來,隻怕還敵不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然而當時是當時。
現在又是現在。
所謂今時不同往日,孫夫人也得試探一下莊妙菱是否如從前那般無依無靠。
畢竟莊妙菱在莊家是個什麽地位,孫夫人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至於一個莊老夫人,就算再疼莊妙菱又如何呢?
那不過是一個晚年淒苦的老人罷了。
孫夫人毫不怕莊妙菱知道孫鶴軒和孫良楓的關係。
更不怕莊妙菱將此事告知莊家人和莊老夫人。
因為就算是告訴了也沒用。
這個世上沒有人會為莊妙菱做主的。
但那都有一個前提。
那便是莊老夫人沒有住在永康郡主莊婧溪的府上。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後來莊老夫人從莊家搬離,住到了郡主府。
而莊婧溪後又背靠著將軍府。
這就意味著莊老夫人不再是孤苦無依。
至有一個不容小覷的孫為其撐腰。
孫夫人不怕別的,就怕莊婧溪會看在莊老夫人的麵上幫莊妙菱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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