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止損你懂不懂!”
徐康徹底暴躁了,他懶得再聽林晚的解釋,打開樓梯的防火門,直接做出判斷,“你的決定不算數,我現在就飛去燕都,和舒總監當面談。”
林晚言又止,最終只能沉默地任他離開。
直到樓梯間里徹底安靜下來,才低低地垂著頭,獨自整理思緒。
不論周衍川是否無辜,德森這次注定都是來勢洶洶。
不會傻乎乎地問“為什麼偏偏等到現在才來提起控訴”。
原因太過簡單,稍微想想就能明白。因為德森一直在等,對付一家剛剛起步的小公司很容易,但沒有意義。他們要的就是等星創發展壯大,這樣無論是話題轟或者勝訴后的賠償,都能得到讓他們更為滿意的結果。
林晚想到在燕都的那天,葉敬安笑里藏刀地過來攀談,又想到周衍川跟提起的他與德森的那些過往,眼睛突然一酸。
曾經意氣風發的年,為此浪費了兩年時間,難道還不夠嗎?
手機在此時收到了新消息。
周衍川:【晚上有點事,改天行嗎?】
人的直覺在此刻無比準,林晚問他:【跟德森有關?】
周衍川直接打來電話,悉的聲音在手機里聽來更顯磁,語氣倒是和平時并無異樣:“消息這麼靈通,可以啊。”
林晚了下鼻子:“你還有心開玩笑,德森這次是想害死你啊。”
“死倒不至于,沒那麼腥。”周衍川溫地低聲哄,“倒是你,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急哭了?”
“沒有,有什麼好哭的。”
林晚清清嗓子,沒好意思承認自己離心疼哭就剩那麼一丁點的距離,看著眼前灰的臺階,問,“理起來會很麻煩嗎?”
周衍川安靜片刻,承認道:“有一點。他們最近在談一個荒漠治理巡邏的項目,那邊一直沒定下來,想看我們跟鳥鳴澗合作的如果,如果星創做得好,可能會優先考慮我們。”
難怪了,林晚想,原來還有這層競爭關系。
“德森大名鼎鼎,確實不好對付。”周衍川繼續說,“所以接下來我可能會特別忙,沒時間陪你吃飯,別不開心。”
明知他看不見,林晚還是乖乖點了下頭。
此時此刻,有一種奇妙的覺,仿佛周衍川將要披上鎧甲騎上戰馬,去打敗他注定需要與之一戰的敵人。
而要做的,不是哭哭啼啼問他該怎麼辦,而是留在屬于自己的地方,安心做好該做的事。
既然相信他,那麼多余的話也不必再問。
結束通話前,只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你特別難,還是記得要來找我。”
“好。你也是。”
掛掉電話,林晚把手機塞進兜里,轉時馬尾在空中甩出利落的弧度,輕輕開了沉悶的空氣。
·
傍晚八點,燕都云層叆叇,空氣低低地下來,暴雨隨時都會落下。
已經可以下床活的舒斐站在住院樓層的臺花園,靠著電線桿,單手給自己點了支煙。煙霧裊裊升騰而起,模糊了徐康張的面容。
徐康一邊心想舒斐都住院了怎麼還煙,一邊又覺得這個人很神奇,分明貌不出眾,卻又一舉一都能引人注意。穿著病號服歪歪扭扭靠在那兒的樣子,竟然也半分不顯弱勢。
良久過后,舒斐撣了下煙灰,問:“你的意思是,盡快中斷與星創的合作?”
“這事傳出來,在科技界肯定算樁丑聞。我們的合作才剛剛起步,應該當斷則斷,避免之后幾年的合作期間,始終被這件事影響聲譽。”
舒斐挑眉:“德森既然要鬧,肯定就不會善罷甘休,場面絕對會鬧得很大。萬一最后澄清周衍川沒有任何過失,我們卻提前解約,豈不是白白錯過一次最佳的曝?”
徐康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出嚴謹的表:“目前看來德森勝訴的幾率很大,我個人認為公益項目追求的不應該是曝度,而是盡職盡責地向社會傳遞出積極向上的觀念,絕對不能和這些商業丑聞牽扯到一起。”
舒斐考慮了一下,說:“能滿足項目需求的合作公司就那麼幾家,不用星創的話,你覺得找誰合適,德森嗎?”
“德森不行。”徐康搖頭道,“解除合約是正常選擇,但選了德森就是明擺著和星創過不去。”
“顯得做人不夠厚道,是嗎?”舒斐莫名笑了一下,看穿了他心的真實想法。
徐康尷尬地點點頭:“但可以聯系其他幾家無人機公司,我在飛機上已經想好了如何跟他們談,但……”
舒斐表現得十分爽快:“可以,給你一周時間,你代表我出面去談。”
接下來的一周,林晚過得跌宕起伏。
德森律師函還沒寄到,輿論公關就先行。
明面上是指責周衍川違反規定,在競業止協議存續期間就替星創研發飛控系統,暗里又找來各路人馬,晦地暗示周衍川盜取了德森的代碼挪為己用。
本來頂多是科技圈部的事,不知怎的卻在網上引起了不小的討論,好像一夜之間但凡知道無人機是什麼東西的人,都能站出來對這件事點評幾句。
“全是收了德森的錢!”
周六晚上,林晚難得約鐘佳寧出來吃飯。
我的愛是如此的卑微,到死都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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