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恒的管崗位有個群,用來收集整合信息的,包含旗下所有的小區。
一月初的時候,大家在群里流自己去年的投訴率和業費收繳率,這是很重要的業務指標。管理老師統計完做了個表格發出來,林鯨才知道自己的業費收繳率竟然是全公司最高的,到了82.5%,甩開第二名將近十個百分點。
在整個業系里,這樣的指標已經非常高了,尤其是林鯨這樣只做了一年的新員工。
不止如此,的投訴率也很低,排名在第二名。
林鯨小小的驚喜了一下,不比較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做到了頭部位置。
開年會的那邊,遇見在別的小區工作的同事,大家紛紛向取經是怎麼做到收業費的,林鯨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沒總結過原因。
趙姐想了下幫說:“大概是耐心好,又漂亮,下次你們試試學一下。”
大家哈哈笑開了,然后說:“最重要的是漂亮吧。”
有個孩子告訴林鯨,“昨天在我們經理辦公室聊天,我瞄到了他的系統。你知道嗎?他們的賬號權限是可以看到所有團隊的績效的。”
林鯨也好奇:“你看到什麼了?”
孩子告訴:“今年集團獎金制度改革,你們溪平院業團隊的指標完是最高的,所以你們的季度團隊獎金應該也是最高的。”
雖然公司不允許私下討論薪資,但是這種時候通在所難免。
林鯨低聲說道:“也還好吧,第三個季度每人到手也就一千塊錢。”
林鯨比別人好一點,因為周經理拜托幫忙多,分到了小兩千。
生一臉的不信,說道:“你騙我的吧,你們第三季度的團隊績效獎金是三萬,怎麼可能你們到手只有一千?”
三萬,管家崗位一共七個人,怎麼可能每個人只分到一千?
就算周經理作為領導應該拿大頭,但是他一人獨吞兩萬多,只給別人施舍一千也太過分了吧?
這事趙姐都不知道,聽完人原地炸,吃晚飯的時候,幾次要發作,說想把周經理的腦袋摁在馬桶里去,這個草包憑什麼拿走這麼多錢,都被一個男同事攔了下來。
他說:“你在公司年會上鬧事兒,是不是不想干了?”
趙姐頓時不說話了,因為自己也知道,這樣做討不到任何便宜。
林鯨看著對面的幾個同事紛紛吐槽周經理來泄憤,也久久不能平靜,心中似有一撮火。
不為了這點錢,但這一點點錢卻代表了在這個崗位上的辛苦付出,現在一下子被抹平了。
如果在一個崗位上,錢沒有,就沒有,工作的樂趣也沒有,不知道自己待下去的意義在哪里。
*
第二天,大家照常上班。
本來開完年會,發了獎金和獎品,應該都開開心心的才對,今早所有人都臉沉,跟去挖墳了一樣狼狽。
前臺妹妹看見大家這般模樣,也不敢說話。
只有周經理在八點一刻,搖搖晃晃的進門,哼著老掉牙的曲子,“大家早啊,大清早上班怎麼那麼沒神?”
沒人搭理他。
過了會兒,趙姐沖大家使了個眼,低聲問道:“一起去找他說清楚!”
幾人了眼辦公室里面,忽然沉寂下來,剛剛還怒氣沖天的張妍了腦袋,說:“我不太敢,要不算了吧,就兩三千塊錢。”
另一個生說:“別一起進去,說不清楚,派兩個代表去唄。”
趙姐翻了個白眼:“慫包。”依誮
于是看向林鯨,問:“鯨鯨你和我去,你是主管級別的,也有責任把這件事問清楚。”
林鯨今天的神不是很好,昨晚很晚才睡著,這會兒又接到業主反應電梯里有水漬,差點被人倒,只好趕通知保潔阿姨去打掃。
過了會兒,抬頭看著趙姐,“我陪你去可以,但是老周很可能用大一級的話來你,這是深固的問題,不是我們能改變的。”
趙姐一時沒懂林鯨話里的意思。
直到年后的一天林鯨忽然離職,才恍然發現,那些天天喊著離職的人并不會走,只有悄無聲息的人才會做下最果斷的決定。獨醒者總是明明白白地把問題都看清楚,絕不多講一句廢話。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林鯨和趙姐去了周經理的辦公室,十分直接地說獎金分配不公平,大家不服氣。現在的指標完率是團隊每一個人努力的結果,憑什麼他周建拿了大家的二十倍獎金。
周建聽完趙姐的一通發怒后,一開始還在裝傻,說本沒有的事兒,讓他們不要道聽途說。
趙姐說:“團隊部的獎金難道不是三萬塊嗎?是苕棠園的王經理親口承認的,你要跟他對峙嗎?”
周經理沒也沒說話,本不用對峙,這是事實。
過了片刻,他冷靜過來,說:“這就是我的分配方案,我是經理我說了算,你只能聽我的。”
趙姐:“憑什麼?工作都是我們干的,沒有我們你拿個屁啊?”
周經理說:“笑話,沒有你看我還能不能拿到,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干干不干就走,我這位不缺你這人。”
趙姐怒目圓瞪:“你以為我怕你啊,別以為我不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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