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家老爺子則是在一旁靜靜坐著, 什麼都不說，儼然把自己當個事外人。

陳家老太太看了眼那姓沈的寡婦，目在肚子上邊停留了片刻，隨即又看了眼站在屋子, 滿臉不可置信看著自己丈夫蕓娘。

老太太雖說最疼的是老四，但陳家老大是的第一個兒子，自然也是比老二老三要疼一些的。大兒子一直沒有兒子, 也愁呀，這些年來也就越看越覺得大兒媳不順眼。

“娘，林娘已經有了我的孩子了, 大夫說是男孩，你就同意讓我娶林娘當平妻吧。”

本來聽到老大帶著了個人回來，覺得荒唐, 可看到那人大著肚子, 又聽說是兒子，心里頭那點荒唐瞬間沒了。

“真的是兒子？！”陳老太太驚喜的問道。

不僅語氣帶著期待，就是臉上也有遮掩不住的驚喜。

蕓娘在聽到丈夫說那話的時候, 整個人如同跌倒了谷底。看到婆婆的臉，更是心如死灰。

在陳家，除了自己的兒，沒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憋住了眼眶中的眼淚，紅著眼的瞪著自己的丈夫，忍不住沖了上去，捶打陳家老大，撕心裂肺：“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個畜生！”

陳家老大不耐煩的用力的把蕓娘給推開，力氣之大，直接把蕓娘推倒在地上。

“你嫁給我七八年，連兒子都生不出來，我沒休了你，你就該知足了！”

陳老太太也在一旁跟著罵道：“你倒是有本事給老大生一個兒子呀，但凡你有這個本事，老大也不會被到這個地步？！”

一瞬間，所有的錯都落在了蕓娘的上。

原本就沒把蕓娘當做媳婦看，在知道有可能是通風報信，讓阿沅跑了后。陳家老太太不僅拿著子追著蕓娘打了一頓，更是每日都對著母子四人罵著又難聽又惡毒的話。

因沒有娘家可回，也沒有銀子，更有三個兒要養活，遭委屈的蕓娘只能把所有苦都往肚子里邊吞，也不敢反抗。

婆婆的刻薄，妯娌的欺負，丈夫的冷淡。覺得只要快點能給陳家生一個男丁，這種現狀也會有所改變。

可誰知道這才過沒多久，所有的忍讓退步都在這一夕之間變得一文不值了。

老二和老三媳婦在一旁看戲般出了諷刺的笑意。

陳家老大更是滿臉厭惡。被他帶回來的那個婦人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蕓娘心里邊一直支撐著自己“日子肯定會好起來”的念頭在這一刻瞬間崩塌。

這日子再好不起來了……

“你們都欺負我娘！你們都是壞人，還有你這個壞人！”已經懂事的大花明白發生了什麼，見到阿娘被推，沖上前就想要推倒那個婦人。

但卻是連婦人的服都被到就被的親爹用力的一腳踢開。

七八歲的小孩子怎麼抵擋得住陳家老大這麼一腳，驚了一聲后就被一腳踢到了墻角下，臉瞬間慘白一片，抱著肚子哭著喊疼又喊娘。

蕓娘的臉也是瞬間白得沒有了一，踉踉蹌蹌的跑到了兒的旁邊，雙手抖的把自己的兒抱到了懷中，雙抖。

“大、大花……你、你別嚇娘……”

聽到了姐姐的哭聲，被蕓娘關在屋中的二花小花也跟著一邊哭一邊喊娘。

陳家老大踢了一腳后就后悔了，那畢竟也是自己的親生兒。

正要去詢問如何了，蕓娘卻先有了反應。

蕓娘僵著脖子轉過頭，一一看著屋子里邊的人，眼神有絕也有濃濃的恨意。

目從婦人的上掃過，那目中的恨意讓婦人有寒意落在了背脊上，心底也生出了些害怕。但為了不再出賣子來討生活，愣是沒有半點的心，更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蕓娘的目落在陳家老大的上，陳家老大也被看得心里一虛。可如今有這麼多人看著，也不想窩囊，便直了背脊。

蕓娘慘白的臉上出嘲諷的笑意：“我為你們陳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結果得來的卻是你們的冷嘲熱諷，拳打腳踢……大花可是你的親生兒，你怎麼就這麼的狠毒！”

陳老太太對自己孫平時也沒打罵，所以一點都不心疼，反倒罵蕓娘：“你是怎麼教孩子的，竟然教出了這麼歹毒的孩子，連有子的孕婦都敢推！”

有了陳老太太支持，平時寡言語，看似老實的陳家老大也有了底氣，黑著臉看向蕓娘。

為了蕓娘別在鬧，也為了以后相安無事，吼道：“再鬧下去，可別怪我休了你，讓你帶著三個賠錢貨離開陳家，你沒有娘家可回，你應該知道離開了陳家之后，你們母四個人也活不下去。”

這話，不僅徹徹底底冷了蕓娘的心，更是破了蕓娘的心窩。

是呀，離開了陳家，還能去哪？

可如今就算陳家再容得下，往后們母在陳家也抬不起頭，比以前的日子過得更慘，淪為陳家的奴仆。

想到這里，蕓娘想起了阿沅，想起了那個拎不清的阿娘。若是留下來了，三個兒有那麼一個爹，那麼一個祖母，往后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懷孕的沈氏看著蕓娘，心中早有了計算。

只要生了個兒子，陳家老大的心肯定會全偏向這邊。

而陳家的家境肯定是買不起下人的。也想一下有人伺候的日子，不如就留著蕓娘使喚，正妻不正妻的，也沒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