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打給陸竟池的。
電話響了一分鍾,接近自掛斷的時候,電話才終於接通。
“怎麽卿聲?”陸竟池的聲音也和往常一樣,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裴卿聲笑了聲,說道:“沒事,剛才婉來找我,說了些事,我想跟大哥說聲謝謝。”
“哦?謝我什麽?”
“謝謝大哥願意幫我,雖然也是看在婉的麵子上,但我想來想去,還是該和大哥說聲謝謝。”
裴卿聲這話說的巧妙,他是在試探,或者是說在詐陸竟池。
陸竟池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才問道:“和你說了什麽?”
“也沒什麽,我知道大哥不想讓我有心理負擔,囑咐了什麽,不過這個傻丫頭說了而已。”
“是嗎?”陸竟池也跟著笑了聲。
“嗯,我打這個電話,就隻是單純的想和大哥說聲謝謝罷了。”
陸竟池沉道:“不用謝,都是我這個當大哥該做的,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好好工作。”
“好。”
說到此,兩人都同時掛了電話,陸竟池瞇了瞇眼,又轉頭看了眼副駕駛上的合同。
他忽然把車開了出去。
陸竟池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別墅。
他徑直上樓,打開書房的門,推了下,沒推。
他稍微用力,才將門推開。
推開門才看到擋著門的是什麽——是江瀾。
倒在地上,整個人蜷一團,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
陸竟池俯,將抱了起來。
他將江瀾抱到床上,打電話來了那個醫生。
年輕的醫生來的很快,聽說江瀾暈倒了,他幾乎是放下手裏所有的工作,立馬趕了過來。
“陸總,夫人又怎麽了?”醫生氣籲籲地來到門口問道。
陸竟池揚了揚下,示意他看床上,“不知道,你給看看。”
醫生點點頭,他放下自己的醫藥箱,快步來到江瀾邊,著的手腕把了個脈。
他悻悻地轉頭看向陸竟池。
陸竟池眸低垂,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到底怎麽了?”
醫生被他這眼神嚇得有些張,他咽了咽唾沫,“額…就是,就是傷心過度暈過去了。”
他隻敢說一半實話,他真怕陸竟池要他治,治不好還要他去死,這樣嚇人的話,誰還敢說實話啊。
陸竟池忽然揪起他的領,將醫生整個人都拎了起來,他一改剛才的淡定,渾上下都泛著冷意。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醫生咽了咽吐沫,“……”
陸竟池道:“你之前跟我說,很好,但是我怎麽覺你在說謊呢?”
“陸陸先生,我……”醫生張的額頭滲出了冷汗,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說江瀾的病,因為太複雜了。
陸竟池又道:“你不說,若是我帶去醫院,檢查出來的況和你說的不一樣,你知道後果嗎?”
醫生一,他咽了咽唾沫,點頭道:“知道知道。”
陸竟池鬆開他,醫生立馬癱的坐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氣,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才開口。
“夫人,很虛弱……”
這句話說完,床上的江瀾悠悠轉醒,自己從床上爬了起來。
但爬到一半,又無力的跌了下去,陸竟池也來不及去聽醫生接下來的話,一個箭步上前扶著江瀾。
“醒了?”陸竟池攙扶著,讓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江瀾轉眼珠,看到他的下顎,視線越過他,又看向地上的醫生。
江瀾張了張,嗓子有些幹,火辣辣的,應該是之前哭的。
比劃道:喝水。
陸竟池一個眼神撇過去,醫生立馬會意,站起跑去給江瀾倒水。
陸竟池低頭看,泛白的,幾乎明的臉,都在訴說現在的狀態有多差,和醫生裏的‘很好’完全對不上號。
很快,醫生把水端了過來,陸竟池接過,遞給江瀾,“喝吧。”
江瀾捧著水,大口大口的喝了幹淨,因為喝的太急,還有許多水從角流了出來,了領。
陸竟池抬手,替拭下的水漬。
喝完,江瀾意識終於清醒了,仰頭看著陸竟池。
兩人姿勢過於親,醫生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江瀾撐著子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了些,頗有些賭氣的模樣。
陸竟池臉沉了沉,他攥住江瀾的手腕,將拽了過來,“你什麽意思?”
江瀾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他,比劃道:這話應該問你自己,你什麽意思?
江瀾:你總是這樣,不就把我關起來,不就對我發火,然後又來哄我,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麽?
陸竟池怔住了,他直勾勾地盯著江瀾,一時間答不上來。
江瀾見他沉默的模樣,也不知是生氣,還是傷心,眼眶紅了起來。
江瀾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比劃道:你說啊,我到底是什麽?你養的狗嗎?
比劃的作,依稀能看出的怒意。
見他沉默,江瀾撐著虛弱的,從床上了下來,坐在了地上。
又爬起來,換跪坐的姿勢,抓著陸竟池的腳,抬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落。
比劃道:陸竟池,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要不然你就殺了我,不要這樣折磨我了好不好?
江瀾:就算是一條狗,跟了你這麽多年了,你就當發發善心,放過我?
淚如雨下,如果能聽見聲音,那大概是悲痛絕,亦或者絕頂的嘶喊。
但是沒有聲音,隻有的眼淚能證明此刻的崩潰和絕。
陸竟池低頭看著,看著哭到不能自已的模樣,他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你說什麽?”
男人聲音也有些沙啞,仿佛抑著怒火,但也有可能是別的。
“你讓我放過你?”他出手,手指放在了的脖頸上,大有敢肯定,就有掐死的意思,“對嗎?”
江瀾了手指,直直的著他的眼睛,用力的點了下頭。
點頭的一瞬間,脖頸上的手指忽然用力,將死死摁在床沿。
江瀾剛醒,本就虛弱,他這一掐,眼前瞬間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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