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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三合竟然是被趙氏活活捂死的?
我去他、娘的。
李不言一抹淚,再忍不住大吼道:“晏三合,趙氏不是你的娘,你親娘是沈杜若,你嫡母是太子妃梁氏,趙氏算個啊!”
小裴爺爬起來,沖過去,恨不得把腦袋進棺材里。
“晏三合,這兩人為了你啊,那真真沒話說,我都恨不得認他們做娘呢!”
李不言魯地把謝知非往邊上一撥。
“你、丫的,趕給我醒過來,別仗著你是什麼小姐,什麼公主,我就不敢揍你!”
“那啥……”
裴笑:“謝五十都有白頭發了,晏三合,我你一聲祖宗,你趕給我醒過來,替我好好心疼心疼他。”
李不言:“從今往后,你就跟著姐,姐帶你吃香的,喝辣的,什麼心魔,滾邊上去。”
裴笑:“從今往后,你就是小裴爺我罩的人,小裴爺別的本事沒有,和尚廟,尼姑庵咱橫著走!”
一旁,老和尚掀開眼皮看了這兩人一眼。
什麼人嘛?
人家好好的在解心魔,非來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哎……還怪讓我老和尚咧。
這時,謝知非抱著大匣子走到棺材前。
李不言朝小裴爺遞了個眼神。
小裴爺頓時笑容滿面:“謝五十,這匣子里裝的是什麼?”
謝知非赤紅著眼睛:“是我每年給買的生辰禮。”
李不言挑眉:“喲,三爺有心了。”
小裴爺:“快讓我們瞅瞅,都有什麼啊?”
李不言瞪他:“瞅瞅哪夠啊,每個禮后面一定有個天地的故事。”
小裴爺:“哎啊,小爺我最聽故事。”
李不言:“晏三合啊,你是知道的,三爺這人打見第一面起,我就沒太放在眼里,他還給我起了個綽號攪屎,但現在吧……”
“說什麼現在啊,說以后。”
小裴爺回瞪一眼,“以后這人要為你當牛做馬呢,晏三合。”
李不言一撇:“小裴爺,當牛做馬前面加個時間。”
“一輩子唄!”
小裴爺蹭蹭謝知非的胳膊,眼淚在眼眶里打滾,“對吧,謝五十?”
對嗎?
對的!
淮右,你要相信老天讓我以謝三爺的份活下來,就是為了給你當牛做馬,給娘贖罪的。
這也是因果。
這就是因果。
謝知非含淚笑起來,他從匣子里拿出第一件禮,
“四歲那年,你和我說特別想要……”
……
“想要一支笛子。”
孩看著院子里的秋千架,喃喃自語:“我就是坐在這上面和你說的,還說以后學會了,吹給你聽。”
那是四歲零九個月,在一本書中看到的這個樂,覺得很喜歡,不敢問爹要,只能和他說。
原來,我不是親生的。
難怪,要殺我。
其實,我早就死了。
孩看著趙氏的廂房,眼里的茫然一點點褪去。
這幾日,一直被困在這座宅子里,重復著死前最后一天的十二個時辰,從早上一睜眼,到趙氏的手掐上的脖子。
這是八歲的淮右的心魔。
可我現在是晏三合,我十八歲了。
的形忽的一下子長大,眼前的海棠院隨之虛化起來,從晏三合的眼睛里慢慢消失。
周遭暗了下來。
晏三合下意識想往前走,但四面皆是黑漆漆的,要往哪里走?
一寒風吹過來,覺到了冷。
已經很久沒有會過冷了,那是一種寒徹心扉的覺。
這時,視線的盡頭出現一點亮。
晏三合毫不猶豫地決定向那亮,走過去!
相信,亮的盡頭,一定有個人在等。
等回家。
……
走得很快,幾乎是用跑的。
可跑著跑著,亮突然向延過來,變了一座長長的橋。
傳說,人死后先到鬼門關,過了鬼門關就走上黃泉路,走過黃泉路就到忘川河。
河上有坐橋,奈何橋。
在奈何橋上,最后一眼你的恨仇,你的魂牽夢繞,你今生最的人,你來世還想等待的人。
然后飲下一碗孟婆湯,就可胎換骨,重新投胎做人。
橋上有人,熙熙攘攘,都向晏三合迎面走來。
愣了一下,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橋上。
“晏丫頭!”
晏三合尋聲去,驚了。
怎麼會在這兒?
珍姐兒坐在竹椅上,往里塞了粒黃豆,咬得嘎蹦嘎蹦響,“替我帶句話給謝哥兒啊。”
晏三合皺眉:“什麼話?”
珍姐兒一腦后的那一點倔強,“你替我謝謝他!”
晏三合被的作逗笑了,“謝他什麼?”
“那哪能告訴你呢,這是我們倆的。”
珍姐兒從竹椅上站起來,走到晏三合面前,臉上的表嫌棄的跟什麼似的。
“長得還沒我年輕的時候俊,謝哥兒眼不好,一點都不好。”
是。
上天地你最俊!
珍姐兒往前走幾步,扭頭,沖晏三合嘿嘿一笑,出兩顆黃黃的門牙。
“晏丫頭,再見了!”
再見,再見!
晏三合點點頭,繼續往橋上走。
走著走著,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涌進自己的,好像變得充盈了一些。
這時,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沖喊道:“晏姑娘留步。”
是周也。
周也一青負手而立,面很是平靜。
他的旁,站著高高瘦瘦的吳書年。
吳書年的角,眼里都是笑。
晏三合發現,這人笑起來,當真比三爺要好看。
吳書年彎下腰,沖晏三合俯一揖,“晏姑娘,我替我父親謝謝你。”
晏三合輕輕搖了一下頭,表示不用,“你子怎麼樣?”
吳書年看了看側的人,眼里一抹:“他將我照顧的很好。”
“你若能再聽話些,我能照顧的更好!”
周也薄抿一條線,沖晏三合一抱拳,“晏姑娘,山水有重逢,來日無可期,告辭!”
這家伙,上回也是用這一句和道別,一點沒創意。
死板!
兩人與晏三合肩。
肩的瞬間,吳書年湊在晏三合的耳邊,低低道:“三合,再見了。”
嗯,再見。
晏三合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
的又充盈了一些。
前面是一片木棉花。
木棉花的盡頭,站著一個英俊的年。
年手上牽著一個,那皮黑黑的,辮子又又長,一雙明眸又黑又亮。
兩人的旁,一只黑狗懶洋洋的趴著。
何不傷心,關山見秋月。
晏三合含著淚笑:“原來你年輕的時候,長這樣啊,吳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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